丁管家离开了。
许鸢苍白的脸颊像朵褪了色的玫瑰。
丽桦看得心惊。
这些天她无意间触碰过少女,她的指尖冰凉,和冰块没什么区别。
那药喝下去虽然会让皮肤在短时间内变得更好,但很伤身,长久服用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丽桦咬着嘴唇,犹豫道:“许小姐,如果这药喝不习惯,您可以悄悄吐掉,我不会说出去的。”
“谢谢,我没事,不过现在有些冷。”许鸢说,“麻烦您帮我拿条毛毯来。”
她说话温柔,又用敬语,丽桦很乐意为她做事。
只是她想不通,对一个佣人她尚且能这样温声细语,昨天为什么会冲动地冒犯谢文洲呢?
那不像以她的性子会做出来的事。
丽桦去为她取毛毯。
许鸢看了眼挂钟,傍晚六点。
她起身走到某排书架前,随手抽了一本书。
那本书表皮破损得厉害,似乎被人翻阅了无数遍。
她耐着性子,倚在架子上安静地阅读。
谢盈朝从k国归来,下飞机后径直回到玻璃书房,眼前的一幕让他怔了几秒。
暮色穿过玻璃,落在满室的纸鸢上,反射出七色的光。
他荒芜的书房此刻像极了春天的花园,被彩色的光芒填满。
淡绿色长裙的少女就站在那光影里。
她长发用白色的绢花松散地扎着,越过单薄的肩膀,垂在领子开得很低的胸口。
一条裙子,被她穿出纯真与性感,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她背逆着落日昏弱的余光,寂静温柔。
谢盈朝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动手松了松领带。
长途跋涉没有使他疲惫。
这一刻,倒觉得领带有些紧了,因为奇异的兴奋而呼吸不畅。
他悄声绕过书架,走到许鸢身后:“你在看王尔德?哪一章?”
许鸢没有回头,清澈的目光流连在书页上:“灵魂中存在动物性,肉体中有瞬时的灵性,感觉可以升华,理智可能坠落,谁能说得出何处是肉体冲动的终点,何处是灵魂冲动的?”
谢盈朝笑:“喜欢这句?”
倒是很对他的胃口。
许鸢话说出口,如梦初醒,她回头。
背后的男人贵气逼人,鼻骨挺拔。
眉眼乍一看是斯文的,细看则带着浓烈的攻击与侵略性。
酒红色的西装剪裁流畅,但西装没有为男人赋予高贵的气质,而是被男人驯服,成为他气质的一部分。
谢盈朝望着玻璃四壁的彩色纸鸢:“这些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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