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地方并不好找,唯一能去的,还是自己的地盘。她临时改主意,决定去禄和。
☆、救我于水火,赐我以金屋(下)
此前禄和尚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小梅派过去的消息是等张太太已经悄悄地进了门上了楼之后才秘密传开的。管事的丫头还算机灵,当即就对外扯了个理由要暂停营业,在送走了最后一批顾客后,禄和关门大吉。
已至傍晚,时峰路口的右边天不同于往日的寂静,马路上人烟稀少,下墙门壁,皆是冰冰凉,大理石柱上灯影残留,整条街只有那匾上的四个大字在发光发亮,而那扇被帘子全然遮住的宽长的楼窗,却是漆黑一片。
宋枯荣就藏在那漆黑的一片里。她坐在窗子旁边的一把竹藤靠椅上,面前的玻璃桌放着三两瓶洋酒,她只身一人,头斜倚在墙上,一只手像断了骨头般软瘫平放着,另一只手摇晃着杯子。
房门底下的缝隙里透着从楼下照进来的微光,下人们全都被遣散回家,只有蒲苗留在这,小梅是后来赶过来的,两个人待在楼下,不敢出声。
眼看仓橱里的酒被一瓶瓶递上了楼,小梅心里发酸,她害怕太太伤心过度,万一喝伤了胃,落下病根。想到这,蒲苗戳了戳她:
“太太这么下去,可不行。”
小梅叹气,甚至带着轻微哭腔:“当然不行了。可是能怎么办呢,我们什么也帮不了。”
“我们帮不了,有人可以帮。”
“谁?”
“陆少爷。”
蒲苗一脸认真盯着小梅,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小梅低头,眼睛左右转动,她考虑许久,才下定决心。
“好。你去陆家把陆少爷找来,若是旁人问起,你就说,张太太有要事找他去办。等陆少爷上了车,你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讲给他听。”
“嗯。”蒲苗立刻站起身向外走。
“等一下。”小梅叫住他:“还是不要提太太,就说你是张家的人。”
蒲苗顿了顿,点点头。
好在时候不算太晚,陆庆归刚准备歇下,突然听到有丫头敲门。他只好重新系上腰带,打开门:“怎么了?”
“少爷,门外有张家的人来找您,说是有要事,烦请少爷去一趟。”
陆庆归疑惑。张家?这个时候来找他,莫非是…张先生回来了?这一大晚上的亲自派人过来,想必得是天大的事。
“少爷?”丫头又喊了他一声。
他方回过神:“噢,知道了,我马上就来。让他等一会儿。”
像这等反常的事一年到头都发生不出几回,陆庆归难免有些担惊,虽然不知道关于什么,但他确信,一定是件极其麻烦的事。
难不成……他总会在一切未知的事态面前胡思乱想,将最糟糕的可能,反复在脑海里提前预料、演示上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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