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豪焦急地问:“吴品三情况如何,去香茗家了没有?”大伦和吴品三对视一下,说:“去了。”志豪焦急地问:“找到她没?”吴品三说:“不见人了,家都炸烂了,城区那一片都成了废墟。”顿时,众人心里愈发沉重了。
入夜了,志豪独自坐在营房外拉琴,玉岷披衣出来抽烟,大伦也心事重重地走出来。三人碰到了一块,议论起藏钱袋的坟地。玉岷指示:“一定找到香茗,地下党已派人四处找,不光是为了你。”志豪黯然地说:“我知道!藏钱袋的秘密,怕她走漏风声。”大伦脸色难看地从志豪手里拿过了琴,拉了起来,曲子如泣如诉。
2
夏天庚执行任务归来,风尘仆仆,下马却一瘸一拐的。他好像很难受,用鞭子抽打着马匹。志豪让队伍解散后,赶来问:“老夏,怎么了,这马?”夏天庚道:“该死的畜牲,害死我了。”他红着脸,光是骂马。大伦在一边哧哧哧透着幸灾乐祸地笑。志豪不解,大伦用手指夏天庚的屁股。志豪看见他军裤上血迹斑斑的,“是受伤了?老夏,脱了我看看。”夏天庚使劲拽着裤子不让他看。
进屋后,志豪一直追问老夏到底怎么了。夏天庚苦着脸,龇牙咧嘴指裤裆:“受伤还光荣哪,我这遭罪喽。”志豪开玩笑说:“可别把你的命根弄坏了,还没娶媳妇哪。”夏天庚急忙道:“快关门。你看看,我长了疥疮,真倒霉。”
志豪一看,恍然大悟。俗话说:疥是一条龙,先在手缝行,腰里缠三遭,裤裆扎大营,而夏天庚的疥疮早已发展到裤裆扎大营的严重阶段。
夏天庚愁眉苦脸地告诉志豪,连卫生员都说没药,没法治。志豪当即有了主意,道:“我给你治!我有偏方。”夏天庚不相信,“别逗了,我都快死了。我现在就希望马上打仗,一打仗我全忘了,啥也不痛不痒!要不就战死在战场,妈妈呀!”
志豪的聪明点滴可见,他找来了香油和鸟粪。弄了几枚子弹,倒出来火药,把鸟粪烘干了加上香油,捻成细末,拌成了药膏。让老夏脱了裤子,几个人都上手帮他涂抹药膏。一会儿,只听夏天庚龇牙咧嘴叫:“蜇得很,蜇得疼,疼得很,妈妈呀,还真不痒痒了。”不出几日,夏天庚竟然痊愈了。事后,夏天庚敬佩地感叹:“苑志豪不光会打仗,肚子里还真像个百宝药匣子,啥都有。”
3
这一年来,香茗随老爹东躲西藏,隐居在乡间。
柏香茗一直闹着要上山。父亲不同意,“你年纪轻轻女孩家,上山找谁去?”香茗小声嘀咕:“有人等着我的。”香茗娘立马紧张地问究竟是谁。
香茗红着脸,极为不自然地说:“我师哥——苑志豪。”父母为之一震。柏涛道:“笑话!他是何许人,让我怎么能放心?”香茗分辩说:“好人。我娘见过的。”香茗娘不悦地回击女儿,“好人?这小子,勾得你把留学的钱都捐了!也算支援抗日了。咱捐钱不捐人!”可香茗铁了心要上山。香茗娘气道:“你要气死我呀?哪里别想去!”柏涛打断争执说:“好了,好了,捐钱就捐啦!钱是身外之物,抗日也是好事。”女儿脸上露出喜悦。不料他话头一转,“眼下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起,死,也死在一块儿!”香茗固执地顶撞:“不,我死要和苑志豪死在一块!”父母惊恐地望着她,自是心知肚明了。柏涛不由分说地:“你给我静心在家,此地仅是暂住。过几日,我的旧友会来帮助咱。”香茗娘高兴地问道:“是中原那个掌兵权的王先生?”柏涛点头说:“他答应派兵来接应咱们,找地方躲避一时。”香茗撇嘴,“哼,一个臭官僚!”
柏涛喝道:“休要无礼,人家的公子可是很有才学的。”父母的眼色让香茗明白,她静静地说:“爹,你向来可是反封建、反对包办婚姻的。”柏涛生气道:“不是谈婚论嫁,这是托付身家性命的大事!”
也就是这天,邹靖国带了一小队人马进驻了柏涛家隔壁院子。随行的厨子小声问在门口迎接的黑衣车老板:“老板可病得不轻,这穷乡僻壤有好大夫吗?”黑衣车老板说:“先扶他躺下,算你有福,咱隔壁就是柏大夫。城里的那个名医,跑反跑来的。”说完,便出去端茶水。厨子一听高兴嚷道:“县城的那名医!可找着啦!老板。”
次日,柏涛认真地给邹靖国问诊看病。香茗在一旁帮父亲弄药罐熬药。她感觉这个病人特别面熟。只见邹老板起身对父亲道:“感谢,柏大夫,真是缘分,我对您是久闻大名,不曾相见,不料却在这穷乡僻壤遇见了。”柏涛客套说:“幸会,幸会。急景凋年,你跑来乡间做什么?”邹靖国说:“走亲戚,顺便办点货。”柏涛向来谨慎,疑虑地问他,百里迢迢办货?命都不要了,城里如此混乱,为何还留在那里做生意?邹靖国打哈哈说:“生意人嘛,不瞒您说,自有混事处世的办法,哈哈。不敢发啥战争的洋财,可有人吃肉,有人喝汤,再乱总要过日子,再说我一家老小也要养活啊,实在无奈,唉。”二人聊了许久。只听邹靖国接着恭维道:“您医德人格真是名不虚传。想起一句老话:积德以遗子孙,如果不是您祖上待人厚道,何来今日之好名声,好机缘啊!吃了您的药,我立时好多了,遇上您柏涛先生救命之恩,也是我的福分。不然,真是难以想象。”柏涛又取了几服药让他拿去继续服用,并让女儿送送。行至门口,邹靖国有意对她说:“姑娘,有一个人打听你。”香茗警觉地问:“是谁?”邹靖国悄声道:“邹大伦!”香茗愣了愣,再听他一说,鉴貌辨色,当即明白了,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病愈的邹靖国,特来辞行。当他将一包大洋推到柏涛面前时。柏涛吃惊道:“你这是为何?我在此短期避难,概为百姓乡民义务行医,不收银两报酬。”邹靖国摆手道:“这不是报酬,是兄弟我的一点特别的诚意。”见柏涛拒绝,邹靖国诚恳地说:“请您听我冒昧说一句,你我很是投缘,靖国有意想要收香茗做干闺女,不知是否赏我这个面子?”接着,便说他此行即可见到儿子和苑志豪,问有什么信需转达?
柏涛沉吟着。邹靖国察看他的脸色,马上转口气说:“或许靖国实在是自不量力,高攀,高攀了!”柏涛抱拳道:“邹先生不要误会,您走南闯北,家财兴旺,承蒙你对小女的盛赞与厚爱,可眼下流离失所,活命第一,不烦您劳神了。”这话让在一旁的香茗备感失望。告辞时,邹靖国有意将药留在桌上。
香茗发现了桌上的药,对父亲说:“爹,他的药,我送去!”跟着便跑出来叫道:“邹大伯,等一等。”香茗追上邹靖国,将药递给他。邹靖国客气地说:“谢谢!香茗,我明天就走,你不要错过机会。”香茗看着他问真有大伦他们的消息?邹靖国知晓姑娘有话说。
香茗咬了一下嘴唇,提出要去找大伦和志豪,她说:“明天带着我一起走行吗?”邹靖国忙问:“噢?姑娘真有侠胆,敢跟我走?路上可能遇上打仗的。”香茗坚定地说:“不怕!再不走我就没机会了。”只听里面传来了母亲的招呼声,香茗慌张道:“那说定了。”邹靖国伸出三个手指:“三更天!”
三更天里香茗裹着衣服,逃离了家门,跟着邹靖国的骡马队伍离开了家。她不时地回头看家的方向,只见四处黑漆漆的,有些害怕,也有些不舍,心情纷乱复杂。
香茗心神不宁地熬到天蒙蒙亮,骡马队伍终于停下了。邹靖国指着面前的一排房子对香茗说到家了。正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只见玉岷拿着手枪在门口迎接他们,“是到家了,香茗!”柏香茗更为惊讶了。当邹靖国命令手下“进村吃饭,注意警戒”时,她才反应过来失声叫道:“邹大伯,你不是做买卖的老板?”邹靖国大笑:“是,也不是。”香茗这才恍然大悟。邹靖国看了看怀表,问玉岷:“志豪和大伦他们支队,正在按预定方案伏击鬼子?”玉岷回答道:“是。把香茗交给我吧。你去开会。”于是,邹靖国和他们告别。忽然,香茗身后有人跑来捂住她的眼睛。香茗疑惑不解,玉岷大笑说:“妇女主任找你!”原来是苑菁!
香茗坐在屋子外间狼吞虎咽地吃饭,苑菁笑道:“瞧你饿死鬼样儿。”香茗亲热地说:“菁,我想死你了。”苑菁故意说:“你想死我?是想死我哥了吧?”话音刚落,二人早已闹成一团。香茗嗔怪道:“你,真是女张飞,瞧你红脸蛋蛋。当了妇女主任?管啥呀?没结婚当啥妇女主任呀?”苑菁神气地说:“管的多啦。征军粮、纳鞋底、支前……我会骑马了,枪法特准!”香茗睁大眼睛打量道:“真的?我一定撵上你。”苑菁笑道:“哎,那是,你那‘擎天一炷香’功夫,咱比不了。你也让我有点成就感好不好?现在大伦一见面,都夸我呢。”香茗问道:“你们常见面?”苑菁红着脸说:“没。我干地下,他们在5区。哎,钱袋的秘密,你嘴可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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