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寻常人只是畏惧乌菏,那作为年年都收不齐粮税的东山刺史关泰初,他本人就差选处风水不错的坟地,把自己给埋进去,省得劳烦乌菏身边的内卫动手。
要说关泰初这个刺史做得有多不称职,那倒也没有。治民、举贤、决讼、检奸,这些事他也兢兢业业地在做。
只是关泰初能力本就只是中人之资的水平,不然也不会在一个县令的位置上熬了将近十年,才捞到一个最末流的刺史之位。
再加上东山一带的先天条件就摆在那里——资源不丰,土地贫瘠。
是个实实在在的饥苦之地,关泰初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听闻大巫驾临东山的消息,州里大小各部官员日夜惶悚不安了数日,终于熬到一行人的车驾停在了城门下。
一大早,关泰初就率领两位长史、司马,以及六曹各部的参军候在城门口。
远远瞧见大巫的车驾,众人“哗啦”便跪了一地。
“恭迎圣巫大驾。”
“愿巫神佑我南诏。”
……
谢虞琛一下马车,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暗暗定了定心神后,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诸位免礼。”
一众官员应声站起,但仍是把头垂得低低的,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不敢抬头平视。
谢虞琛的目光扫过众人低垂的眉眼,为首的那人模样很不起眼。
黑黑瘦瘦的一个,头发被深色的幞头包着,隐隐能看到鬓边的灰白。着一身半旧的赭褐色衣袍,衣襟的位置已经开始泛白毛边。
……这应当就是东山州刺史关泰初了。谢虞琛心想。若不是站在一众官员的最前面,他当真要以为对方不过是一个路过此地的小老头。
诚惶诚恐地走上前来,关泰初陪着笑道:“大巫一行舟车劳顿,卑职已经在城内备好了酒席,为大人接风洗尘。”
谢虞琛顿了顿,看了一眼他身后稍显破败的州城城墙。
刚才恰有一阵风吹过,他总觉得有来不少灰土从这夯土城墙上掉下来了。
再配上旁边瑟缩着的众位大臣稀疏的头发,真是……
要多恓惶又多恓惶。
一阵让人惶恐的沉默过后,谢虞琛轻咳一声,勉强开口婉拒道:“一路奔波劳累,关大人还是先带吾一行人到驿馆歇息。至于接风洗尘什么的,就再说吧。”
“……是。”关泰初低眉顺目地应了一声,引着众人进城,半点也没有因为谢虞琛的不赏脸而生气或失望。
不赏脸是好事啊!关泰初心道。
东山地穷,他们州府也没什么钱,好不容易凑齐一桌像样的席面,但也只是“勉强”而已。
自今天睁开眼睛,关泰初那颗悬着的心就没放下来过,生怕这位大巫因为洗尘宴太过寒酸而迁怒于他们,现在终于能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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