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温把酒脸上的神情太过明显,沈肆开口解释,“永安寺是小庙,香火不旺,没有专门备给游客的雨伞。若是借别人的伞,也不吉利。”
寺庙里的规矩多,若是游客不小心将伞靠在大殿墙上,便会折损福运。民间也有关于不能拿别人伞的话,伞字音同散,若是拿了别人伞带回家,也会有厄运。
这解释勉强能接受,但是没伞的话她要怎么回去?淋雨一直走,靠一身正气抵御雨水吗?
温把酒看了眼时间,抬头望了望乌云密布的天空。
老天爷,希望你给我个面子,咱下到八点就差不多停了,可以吗?
老天爷看起来并不想给这个面子,哗啦啦下雨下得贼开心,丝毫没有八点前停雨的感觉。
“你家住哪?”沈肆忽然问道。
“有点远,靠着城西街了。”
温把酒说了个地点,地图上显示做地铁都要一个多小时,开车走城郊高速也要半个小时。
沈肆点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又盘起了那两枚核桃,“等秦究回来,我借一下他的车送你回去。”
温把酒愣了愣,没想到一天时间,沈肆对她的同学情谊竟然能这么深厚。她眨了眨眼,客气道,“把我送到最近的地铁站就好,到站后我会让我妈过来接的。”
沈肆“嗯”了声,没强求。
温把酒看了手机的电量,还剩15%,屏幕电量一块上已经亮起电量不足提示的橙色,她今天出门没带充电宝也没带数据线,看起来只能省着点电用了。
春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是最容易入睡的白噪音,温把酒探探头又瞥了眼屋内,许是在寺庙里的缘故,沈肆身上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冷漠感似乎都淡了不少。
寺庙房檐上挂着惊鸟铃,春雨袭来,里面的铜珠撞击铃壁,发出当啷当啷的响声,温把酒听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沈同学,你在寺庙里静修,是不是因为这里你会睡得好一点?”
沈肆“嗯”了声,忽然托着腮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不是要出家。”
他略侧着头,屋里的暖光灯照在他身上仿佛将他整个人都打了一层橙色的蜡,神态悠然,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温把酒的问题冒犯。
温把酒笑了笑,她一开始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不过很快就排除了。
老朱物理课罚站的时候,她问过沈肆为什么不回家睡,那时候他给的回答是家里没人给他念经念书,睡不快。她那时候还以为念经是个生动的形容词,用来形容朱时的课如念经般让人想睡觉,结果今天她才发现念经是个实打实的白描。
沈肆这人有严重的睡眠障碍,念经和念书都是不可多得的催眠利器,他在佛庙里静修也说得过去。
秦究陪徐举案送完了菜就回来,他没什么耐心哄小孩吃饭,还没进屋就在走廊外叽里咕噜地抱怨,“我靠,徐举案这妹妹也太能折腾了,吃个饭和打仗似的。”
他上衣上隐隐还有粥印,显然是被祸害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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