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修无心待客,宾客们也无心喝酒,早早散了席。
——都急着回去跟妻子或亲近的人,说一说江家的是非。
别以为只有女人才爱聊这些家长里短,男人也是很爱的。
谢容墨、沈青阳、方山长三人更是没吃一口饭菜,直接回去了。
沈府离得近,沈青阳先到家,谢容墨又送方山长。
不是送回云山书院,而是送回方家在城内的宅子。
刚要告退,方山长叫住他,缓慢道,“容墨,我知你今日受屈,但韩信也有胯下之辱,不要放在心上,来日方长!”
谢容墨施礼,“多谢老师开解!”
方山长沉吟数息,又道,“你姑姑身怀有孕,这事儿你事先知不知道?”
他可以接受谢容墨有心机,但这心机不能用在他身上。
谢容墨惭愧道,“是我的错,只顾着学业,没有照看好姑姑。”
方山长盯着他,“也就是说,你事先不知?”
谢容墨声音苦涩,“不知!若是知道,哪敢请老师赐字。”
方山长见他目光坦荡,并无说谎者的躲闪畏缩,先信了五分。
再想起春明院里兵荒马乱的场景,信了另外五分。
。。。。。。容墨若是知情,肯定不会请这么多人同去,谢氏的丑事说不定也能压下。
现在却是不行了,在场的人太多,封不住口。
到了明日,谢氏必将沦为京城笑柄。
容墨不会这么害自已的姑姑,只怪谢氏,如此大事,连亲侄儿也瞒着,还蠢到亲口承认!
其实这是因为,谢容墨虽然聪明,却没有与孕妇长期相处过,不知道孕吐会持续一段时日,更没想到姑姑会当场孕吐,才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此时已是后悔得半死。
谢容墨告退后,方山长在书房里枯坐着,眉头紧皱。
“谢氏怀孕了?!”
俞氏匆忙赶来,推开书房的门问道。
老伴儿回来得这么早,她心知有异,问了跟去的长随,才知道这令人作呕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
方山长难以启齿,默默点头。
俞氏:“。。。。。。他们怎么敢的?”
婚前怀孕已是污点,竟然还让老伴儿赐字?居心不良,其心可诛!
方山长一声长叹,“容墨不知情。”
想起自已召集了书院师生做见证,真是羞也羞死了。
行简书院的山长老萧,可能会笑掉大牙。
要问他现在什么心情,就两个字,后悔。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非常后悔,悔不当初。
俞氏怒道,“无论他知不知情,这事儿都是个大笑话!”
事到如今,他知情也好,不知情也好,都害了老伴儿。
而且那谢氏真是蠢到家了!
长随说,顺安郡主无意追究,让她赶紧走,她非要跟郡主置气呛声,为此不惜承认自已怀孕!
这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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