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就是打算给他的?
还是把原本要赠予他人的礼物赠予他?
思绪微弱起伏,顾绍卿心底荡起了一股郁气。
就在这时,陈夕苑又道,“这木雕本是给你做生辰礼的,这师父拜得突然,我没准备就只能先挪用。”
“之后得闲了,再想想生辰礼物。”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歪打正着地抹去了他的郁气,神迹一般。
顾绍卿抬眸瞧了她一眼,终是取出那截木头放在手心细看。木面上,镌刻着幼萝的花纹,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字,前面是“福”,背面是“气”。
福气,中规中矩的生日祝福语了。
顾绍卿的嘴角动了动,几乎无法抑制,不想娇人儿忽地唤他了,“师父。”
顾绍卿抬眸看她,她才往下说,“我这福气,可不能按寻常理解。”
顾绍卿眼尾一挑,“那要如何理解?”
陈夕苑眉眼弯了弯,月牙儿一般,“福,是愿你多福多寿;这气嘛。。。。。。”
她刻意停顿了须臾才续上,“要你少生气!”
“要多笑笑,特别是对乖徒儿我多笑笑。”
顾绍卿又一次确定,这姑娘给点光必定是会灿烂的。敢在他头上撒野,还这么理直气壮的,除了陈夕苑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了。
然而,他好像一点都不生气,甚至可以说是欢喜。
他抗拒不了这份鲜活生动,以及陈夕苑的特别对待。
*
巳时刚过,胡九便在陈府一名侍卫的陪伴下来到了承前州府衙前敲响了鸣冤鼓。彼时,州主段诺还在二堂喝茶,一副还没彻底醒困的样子。面前倒是放了一轴卷宗,半摊开,讲的是聂英杰在甘棠州的种种。这聂英杰原在户部就职,是个清闲油水又多的差事,前年秋,不知怎么调到了西地做t州主。
六品升到四品,明面上是升职了,但这西地偏寂,大多数地方贫瘠二字几乎深入到了土地的裂纹里。这利益上,绝对比不上帝都的官儿。但这聂英杰并未因此懈怠,两年时间,不说有多大建树,却也没闹出什么非办他不可的大事儿,用“中规中矩”四个字套用,也算妥帖。
此次温浩瀚的案子涉及“灭族”,性质恶劣,牵扯进去注定没什么好果子吃,其中利害关系,聂英杰不可能不知道。
既是这般,为何还要牵扯进去?
还要表现得如此明显?
正思虑着,他听到了衙门外那面鸣冤鼓被擂动的声音。很快,有匆忙脚步从大堂而来。
“大人,外面有人敲鼓鸣冤。”
段诺等那衙役走近了些才抬眸睨他,目光寡淡,很明显没当事儿,
“这州府,本就是为民伸冤的,有人敲鸣冤鼓不是常事儿?过去是没有吗?”
话至此处,段诺的眉眼之间似冒出了一排字,
“大惊小怪。”
那衙役自是看懂了,连忙解释说,“重点不是鸣冤鼓响。”一慌,说话都开始磕磕绊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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