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觉得吧……”靳月嗤了一声,“你们发现没有?王老爷所有的妻妾之中,唯有二房母女,安然无恙。这算不算特殊之处?”
众人面面相觑,算!
“王家的人,从王老爷到王家诸位公子,死的死,伤的伤,就连大牢里的王铎,若不是咱们救治及时,只怕也赶上了这支下黄泉的队伍!”靳月负手而立,“这就说明,凶手根本不想放过王家的所有人,除了二房母女!”
安康生皱了皱眉,“王初雨?”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靳月笑了笑,“是不是该见一见了?”
“这是要当一回妲己,做一回妺喜啊!”安康生感慨。
走出府衙的时候,安康生回头问了一句,“你今日不早些回去吗?”
天色已晚,按照惯例,她是要回家了,但想起今儿一早,某人这般“欺负”她,她便如同堵了气一般,狠狠摇头,“不回去!”
话虽如此,耳根却已经发烫。
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某人透着邪气的声音:被窝底下有你想要的东西?
喉间发涩,靳月心虚的摸了摸耳朵,“走吧走吧!”
安康生没有多话,她不愿说,他就不问,人家小两口的家务事,他掺合个什么劲?
好管闲事,非君子所为。
大概是因为方才的事情,靳月觉得有些尴尬,上了车便笑问,“对了,还没问过安师爷,你怎么一直独来独往?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
凝在唇边的笑意,不自觉的敛了些许,安康生面色微青的抬头望她,眼神有些可怕,俄而又好似蓄满了悲凉。他没有正面回答,别开视线,将注意力放在窗外。
车内,似乎更尴尬了点。
靳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心里略显忐忑。
“我父母早亡,我一个人生活。”安康生靠在车壁处,有些心事重重,面色僵冷。
“对不起,我不知道……”靳月抿唇,“真的对不起。”
安康生摇摇头,定了定心神,冲她笑了笑,“所以在医馆的时候,我挺羡慕你的,靳大夫是个好父亲,他待你委实是极好的。”
靳月痴痴一笑,“我爹啊……他这人嘴硬心软,就是嘴上不饶人,实际上你只要哄哄他,说两句好话,他什么都会答应。我们父女两个相依为命,彼此都拿对方当命根子!”
“真好!”安康生有些酸涩颔首,“真好!”
他连道两个“真好”,让靳月不敢再提家里的事。
别人没有的,你却反复的提,就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王家内外,被衙役包围得水泄不通,仵作先一步来了,三姨娘和三公子都是一招毙命,死于鹰爪锁喉。下手之人又快又狠,以至于二人怒目圆睁,死前连眼睛都来不及合上。
奴才们都被驱至院中,一个个满脸惊慌失措之态,谁都说不清楚,大公子为什么突然发狂,只说是三姨娘找上门,跟王夫人和大公子吵架,一帮人就打起来了。
深秋的夜风,凉得瘆人。
寒意就像是银针似的,一点点的刺穿肌肤,刮在脸上委实有些刺刺的疼。
“这就能说明,三姨娘和三公子为何会死在王夫人的院中。”靳月道。
安康生没说话,抬步朝着卧房走去。
此前来过一回,算是轻车熟路。“王夫人伤得不轻,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大夫站在房内,毕恭毕敬的回答问话,“主要原因是撞到了头,所以脑子里有血块,若是这血块能化去倒也罢了,如若不然……性命危矣!”
危矣?
那就是说,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随时会死!
“有劳大夫,无论如何都要救活王夫人!”安康生拱手。
很多事,只有王夫人知道答案。
“老夫尽力而为!”大夫还礼。
靳月就站在床边,瞧着躺在床榻上的王夫人。上次来的时候,王夫人就面色苍白,如今更是面如死灰,若不是还有一口气,委实同死人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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