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掌柜一见如此,连忙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光闪亮的银锭,悄悄地塞在那带路的军爷手中。这一两银锭,虽是和那1缗铜钱是等值,当然无论谁都更喜欢这银锭。
这军爷一见如此,眼睛早已乐开了花,口气也变得了是十分客气道:“洪掌柜,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现在是确实是涨价了。蜀中现在的那些氐人流民大多都已经聚成团了,除了偶尔抓几个漏网之鱼外,你说的那样条件的小厮,现在是卖一个少一个,因此太尉大人早就要我们涨价!不过看在你是如此孝心的情况下,这里还有不少其他流民,也可以原价卖给你!”
洪掌柜一听如此,真是后悔,下午那五个小厮没有对那一对傻夫妻再多敲一笔。不过眼前的事情总算是有了些转机,连忙又奉承道:“军爷,你知道我们织布的,虽然不要什么俊俏模样,可是这手脚一定要好使,你这若是那些残肢短腿的病痨货,我们可是白白添了一张口!”
“这个你放心,我这里有三个小生,人不仅长的十分俊俏,而且手脚勤快,健康无比,只是这身上有股难闻的气温,无论如何都洗不掉,不过给你做工应该不影响什么!若不然怎么会等到你,早就被那些富贵人家买回去做童仆了,特别是那一个年龄最小的小厮,只怕出个100缗都有人要。那模样真是俊俏,你见了就知道!”这军爷一边走着,一边不停地吹嘘着。
第一百一十四章 西夷校尉
郭璞、葛洪和卫玠三人的牢门口已经多了两个人,这两人皆是不约而同地紧紧地捂住了鼻子。一人一身戎装,正是这牢中的护卫,一个是身着一身锦缎的中年发福男人,看这衣着要么就是富商,要么就是卖蜀锦的,虽然是捂住了鼻子,那一双眼睛还是贼溜溜地看着这牢中三人,如同是看货物一样。
“又多了一个要买我们的老板,不知道能坚持多长时间!”这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但见那葛洪手中不知道是何时已经多了一个药瓶,不时地晃动着,这臭味只怕就从这里而发出。这三人只怕是早已服用过了解药,自然是毫无影响。
这两人却是早已忍受不住,紧紧地捂住鼻子。这军吏真是后悔推销这三人,但是又必须如此,留在这里只会浪费粮食和空间,放出去又怕他们泄露了风声,看来这一月若还是卖不出去,只能悄悄地把他们给宰了。
这洪掌柜离远看这三人果真是腿脚健全,人也精神无比,特别是那个小的果真是如粉雕的玉一般。这次真是淘到宝了,可是当他逐渐走进这牢房,才发现从那里传出来令人作呕的蒜臭味,越近越明显。难怪这牢房只有这三人,连附近的几间都无人,看来只怕就是被他们身上这臭味所熏走。
“这臭味虽然不会熏到这蜀锦上,可是这气温,只怕再后院之中,那前厅也能闻到,我这还做什么生意!”洪掌柜心中想道,一边捂住鼻子,一边往回埋头跑去,只怕这慢一步就要当场臭晕在这里。那军吏眼见如此,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他一起走出去。片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嘣……”一声响起,洪掌柜已经摔得四腿着地,还好那胖胖的肚子是吃住了不少力。那军吏也是一个狗嚓食的姿势。整个脸庞都是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显然是受伤不轻。
“这里明明是一条直道。怎么会突然感觉好像是一堵墙拦住了去路,脚下更是不知道没什么东西绊住了!”洪掌柜心中暗骂道,挣扎着怕了起来。
“你们是……”这洪掌柜头一抬起,不知道何时这眼前竟然是多了一对男女,更奇怪的是这俩人如此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片刻后,他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正是下午买了他那五个小厮的一对夫妻。难道他们也是来买小厮的,或者说是来找他退货的,只是他长大的嘴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任何声音。挣扎了片刻,他终于若有所悟。他真是鬼迷心窍,早就应该看出这女子明显就是一幅氐人的装扮,她原来也是氐人,他们只怕是来寻找的吧!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就晕倒了过去。又是一声重重地响声传来。
“阿兰,这人只是商人,他只是贪财图利,剥削克扣,敲骨吸髓。和那些狗官不一样,给他一点惩罚就行,无需取了他的狗命!”林易跟着阿兰道。他们跟着着洪掌柜,也偷偷进入了这地牢之中。阿兰一听心中爱郎如此,自然是言听计从,放了这洪掌柜一命。
“快说,你是何人的手下,这里还有多少这样的地牢?都在什么地方?”林易毫不客气,一把就提前了这军吏。刚刚林易那一绊,却是丝毫没有留情,此人早已被磕的头破血流,满脸都是血水。
“大侠饶命啊,小的上有70岁老母,下有刚满周岁嗷嗷待哺的婴童,求大侠饶了小的性命一条!小的一定如实招来,小的是西夷校尉陈总(此名不是杜撰,史载却又其人,这名真是霸气!只是这故事却是十二杜撰而来)的手下,这里向这样的地牢一共有六个,全都关押都是那些从雍梁二州来的氐人流民!”这军吏一开口就哭诉道。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呢!林易眼见这军吏哭哭啼啼的样子,虽然不知其几分真假,心中还是忍不住弱了下来。
“说好的杀伐果断呢!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做一个帝王,也不适合做一个修真者。做一个百无聊赖的书生,或许更适合我!”林易心中叹气道,在暗处早已蓄满杀气要杀了这军吏,可是真正要杀了此人之时,却又心软了许多,始终狠不下手。
突然却听一声“噗”响来,这军吏已经断了气,如同一滩烂泥跌倒在了地上!原来是那阿兰看到林易犹豫不决,一刀结果了这军吏的性命。
“阿哥,你怎么了!我感觉到你内心深处的剧烈颤动,长此下去,只怕你的道心都将毁了,数年苦修毁于一旦!”阿兰接着道。
林易此时却还没反应过来。他内心深处始终隐隐约约觉得杀这个人是不对的,虽然这人只怕早已是恶贯满盈,手中沾满肮脏,但是潜意识中却是告诉他不能如此这般轻易就要了这个人的性命,实际情况又告诉他不得不必须要了这人的性命。
若是放了这人,他必然会走漏消息,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那洪掌柜已经是个厉害,他们不可能再去为一个陌生人耗费法力,去掉他们脑中这段记忆。况且此地鱼龙混杂,蜀中之地向来是那崆峒派的势力范围,轻易露出修为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这究竟是怎么了?我怎么突然变成了个滥好人,活菩萨!难道真的与那本经书有关!”林易心中暗暗道。那黄帝天机经有关,此书寥寥三百余字,虽然是晦涩难懂,难以琢磨其句,但是林易还是早已通读了无数遍。那少君先生的告诫果真不假,这修为没有到了炼精化气之境,万万不可轻易钻研此门功法。
“阿哥,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分开行动吧!”阿兰轻轻对抚着林易的胸襟道,片刻后已经消失在这地窖之中。
这牢洞之中那些囚禁的流民,虽然看不见这洞中发生的一切,但是从那声音中,也早已猜得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侠,快救救我们啊!”地牢深处无数声音呐喊着。
“伟大的白马神啊,您终于显灵了!我感觉到了,这是白马神的使者在解救我们!”那些十分迷信的氐人流民也祈祷着。
这些凡铁所筑的牢笼,自然对林易无丝毫阻挡,他所过之处,那些牢门纷纷自动打开,无数的人蜂拥而出。这些氐人已见到这林易如此神力,更是相信了自己的祈祷,齐声声地对着林易跪谢着。
这地牢里虽然男女皆有,但大多都是20岁左右,连30岁以上都很少见,虽然大多都是那氐人,但也有不少是汉人,也不由自主对着林易道谢。显然这些军阀抓住他们就是为了卖为奴隶换取钱财。
这西夷校尉陈总就是负责管理这益州之境的少民,因此朝廷下旨安排他协助那益州刺史赵廞(音读新)安抚这雍梁二州来的无数流民。想不到他竟然是监守自盗,掠夺了无数的流民准备卖为奴隶,这还真是一条发财致富的方法,可是这太缺德,是迟早掉脑袋的事情。
林易曾经做过短短数月的征西大将军,都督雍梁二州诸军事。这益州位于梁州之南,同样也属于林易所节制,因此对此地军政要员也有所涉猎,虽然大多没见过。这益州刺史赵廞是贾后的姻亲(到底是什么姻亲,十二查遍资料也没找到,估计是较远的,应该是其母郭槐那边),初为长安令,林易征西大将军到任之前一年,他以扬烈将军加折冲将军迁益州刺史,因此到这益州刺史之位上时间并不长。
而这西夷校尉陈总,负责这益州军吏大事,是这益州地头蛇,向来和这赵廞不和。因此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林易自然不会在这样的人面前暴露身份。不过想不到这陈总竟然如此无法无天,把朝廷迁徙而来的灾民暗中抓为奴隶卖掉谋财,真是胆大妄为。为了换取军饷,扩充自己的私人实力,这大晋封疆大吏中不少人干过人贩子的买卖。这些汉人他们不敢乱抓,自然是拿境内那些胡人下手,因为朝廷内外没人管这些胡人的事。,这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那并州刺史司马腾,数年前就开始偷偷地把境内少民抓为奴隶贩卖为财,朝廷中早有人举报,但是因其是皇族子弟,一时又无明显证据,迟迟无法撤职查办。不知道这陈总后台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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