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地牢里面,身穿素衣的女子被吊在水牢里面。
两条狰狞的铁链,一左一右自琵琶骨上穿过,叫人动弹不得。
面前的人已如此狼狈,却还泰然自若,仿佛不知道身上的苦楚难耐。
虞婧羽的脸色气得一阵扭曲,却忽然联想到什么,又恢复了刚才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你怕是不知,为何会被琵琶锁穿骨吧?要不要我发发善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
虞婧羽摆弄着手上的护甲,望着上面精致的花纹,挑眉看着脸色苍白的祁染染。
“我与陆谨轩已拜堂成亲,当同甘共苦,如今他兵败,我被囚禁起来也是自然。”祁染染的嘴唇早就因为缺水干涸,连着嗓子也带上了沙哑,眸子里却是带着光的。
“天真啊,这么好骗的人可不多了。”虞婧羽的目光里面带着怜悯,还有些高高在上的傲气。
祁染染并未吭声,只是垂下眸子,望着水面上散开的血迹,她恐怕要撑不住了。
“祁染染,我可恨透你了!”
虞婧羽的声音突然狠厉起来,如白葱一般纤细的手指狠狠攥拳,猛然指向祁染染。
“我们无冤无仇……”
祁染染声音越发薄弱,几乎不可闻。
“无冤无仇,你说得倒轻巧,你可知我终日惶惶不安,不得安眠,时刻担忧着我的秘密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虞婧羽冷笑一声:“现在秘密终于要被带进坟墓里了。”
祁染染抬头,眸底带着丝疑惑,神色却还是淡漠:“我不知,也不感兴趣,你不必说给我听。”
“我偏要让你知道!”祁染染毫不在乎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虞婧羽,“我贵为国公府千金,生来就是金枝玉叶,就该是千娇百宠!”
“谁成想……,”虞婧羽目光扫向祁染染,咬牙切齿道:“谁成想……你才是那掌上明珠,而我只是一个卑贱下人之女,这又叫我如何甘心?”
“你说什么……?什么叫我才是那掌上明珠?”祁染染被虞婧羽这句话绕糊涂了,她直觉这里面暗藏着着一个巨大的让她承受不起的真相,果然,虞婧羽接下来所说,颠覆了祁染染十九年来的认知。
“是啊,你还不知道……”虞婧羽好整以暇地看着祁染染迷茫的神情,就像在看一只本该骄傲地昂起头颅翱翔九天,却被人一朝折翅堕入无尽脏污尘泥的凤凰。
虞婧羽笑了,笑得得意又恶毒,笑得整个水牢都回响着她几近癫狂的声音。她一步一步向祁染染走去,凑在祁染染满是血污的耳边,仿若漫不经心地将这足以震惊大庆的真相和盘托出:
“我说,祁染染,你才是真正的国公府千金,你才是真正的虞家嫡女!”
祁染染怔住了,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惊吓到,头脑一片空白,虞婧羽好像又说了些什么,可她却觉得眼前好像有一层薄雾,将她和整个世界隔离。
“你知道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有多恨她吗?我堂堂国公府千金,怎么可能是一个下人之女,她一个卑贱的下人,有什么资格自称是我的生母!可当我越长越大,却发现我与爹娘哥哥们越发不像,京中世家之间聚会,总是调侃我不似虞家子嗣。”虞婧羽眼中的恨不似作假,她切齿地诉说着这一切:“就连爹娘都曾怀疑过,若不是我当机立断,装病拖住他们脚步,怕是你早就回了虞家。”
“只可惜足足隔了八年,我才得以彻底下手,让这真相随着祁家的覆灭带入黄泉。”
这一句话,瞬间将祁染染惊醒,她猛然抬起头,冰冷惊愕的神情瞬间破裂,她紧紧的抓着铁链,几乎就要扑到虞婧羽的身上,琵琶骨拽回她,带来难言的痛。
“是你!是你杀了祁家上下三百口人!”祁染染眼眸通红,狠狠的拽着束缚着她的铁链,“你个毒妇,什么国公府千金,什么虞家嫡女,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你想要拿去就是!为何要动我祁家!”
“不杀他们,我又岂能心安?”
虞婧羽笑得恶毒,望着祁染染的眸子里也淬着寒星:“倒是有个好消息,陆谨轩今夜的逼宫,坐上了那九五至尊的位子。”
祁染染眸子里亮起了光,她的精神亢奋起来,为摇摇欲坠的生命之光,添了一把火,“我夫君已经夺得帝位,祁家之仇,他必为我报!”
“消息是我告诉你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虞婧羽展开袖子,原地转了一圈,冲祁染染展示着她身上的衣服。
“你睁眼瞧瞧,我身上穿的是什么?”
祁染染这才注意到虞婧羽身上的衣服,通过地牢里昏暗的灯光,她眯着眼睛仔细分辨,衣服上的花纹好生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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