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屏欲哭无泪,她居然嫌弃我?我的头发有那么脏么?犯得上那么一顿擦?
等人走了,杜南之悠悠转醒,扶着阮秋屏站起来。
“秋屏,她这是闯私宅,咱们即刻去报官!”
阮秋屏没好气道:“报官?我被打成这样,这么丑如何见人?”
杜南之也急了,“我好心好意出主意,你却怨起我来,枉我夜里抱你去恭房!”
“你吃我的花我的,这么点破事儿就邀功?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如今还抱得动吗?”
“你变了,你就是嫌我秃了。我抱不动,还不是因为你胖了。”
“杜南之,你有没有良心?今早是不是我为你请的大夫?你方才不敢出头也就罢了,早就醒了却还在装晕,当我不知道呢?”
两个人吵起来,互相揭短毫不避讳。门房和护院面面相觑,他们也不敢吱声,他们也不敢劝。
此时,裴锦已坐在马车上整理思路。
原本她以为,阮秋屏是被孟青蓝收买的,如果拿到证据,怎么也要咬下孟青蓝一大块肉。
可惜不是。
阮秋屏这个蠢货,对方只用了个小伎俩,她就急吼吼钻进圈套。
若是换个人,或许有做戏隐瞒的可能,阮秋屏?她还没那个本事!
正想着,听到小树在外面不停打嗝,裴锦笑道:“树啊,快别吃了,回头让嬷嬷给你做更好吃的饼子。”
小树道:“多吃,有力气,欺负介哥的,打他!”
这孩子,这是多爱他介哥!
几人正说着话,马车突然停下,赶车的茯苓道:“夫人,是睿王府的谭大人。”
裴锦挑开车帘,谭敬在车外作揖道:“夫人,我们王爷在裴记药铺等您。”
景渊?他怎么去了药铺?大晚上的老林还不吓死了。
等裴锦到了药铺,景渊已经在里面等了一会儿,老林诚惶诚恐哆哆嗦嗦,见到东家如释重负。
裴锦悄声对茯苓说:“给小树拿几个山楂丸,以后别让他吃这么多。”
她进了里间,景渊正在喝茶,放下茶盏道:“冯家那两个,刚才咬舌自尽了。”
裴锦大惊,“这就自尽了?是怕攀扯到孟青蓝?”
景渊点点头,“如此一来,劫持沈麒的罪过便由冯家一力承担,和宣平侯府再无瓜葛。”
裴锦叹了口气,“民妇刚刚去找阮秋屏,收获甚微。孟青蓝滑不留手,做事不露痕迹。不过,即便是徒劳,民妇也要查的。”
景渊问:“她是侯夫人,权势在手,你不怕么?”
“若是事事都怕,哪还有刚正谏臣?哪还有变革鼎新?若是人人都摧眉折腰事权贵,史上怎会有百姓揭竿而起?权贵应为百姓谋福祉,而不是要人害怕的。她是侯夫人,我还是大熙第一神医呢,理应她怕我才是!”
景渊内心震动,一个女子居然有如此见识,竟比朝堂上某些尸位素餐的更有真知灼见。
但是,他却淡淡道:“大胆。”
裴记知道自己说秃噜了,换成别人在这儿,这个由头足可以治罪。她讷讷道:“民妇失言,不过,也是肺腑之言。”
景渊并不深究,又道:“本王的人已经找到你的药材,就藏在城南。”
裴锦立刻做出喜出望外的神情,“谢王爷!裴记的货居然被藏在那儿,真是意想不到!这真是好大的惊喜!”
景渊:“……”
他咳了两声,“彼时马西风已被灌醉,被一个姓赵的年轻人捆成粽子。”
裴锦笑容滞在脸上,大意了,居然忘了这茬。
于是她问:“那马西风,也被送官了……吧?”
景渊淡淡应了一声,问道:“那小子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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