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闭着眼睛,可是出于一种军人天生的敏锐,雪苼睁开眼睛看他他也清醒了,见她醒来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喊了小喜。
小喜忙推门进来。眼角似乎还有泪痕,“夫人你终于醒了。”
雪苼淡淡的皱眉,“说的我好像要死一样,我想喝水。”
“好我马上去倒。”
赫连曜紧抿的薄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关门的声音不大,但是还刺激了小喜的神经,她拍拍胸口,“少帅好像不高兴。”
雪苼浑身疼得难受,而且喉咙里也灼痛,所以不管他高兴不高兴,喝了几口水又闭上了眼睛。
这次,她的伤口发炎恶化了,一连好几天都在发烧,迷糊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总是做恶梦。
梦里元宵节她爹带她去看花灯,一路上爹说要拉紧了手,要是给人贩子拐去就坏了。
年幼的雪苼很听话,一手拿着一串艳红的糖葫芦,一手紧紧抓着她爹的大手。
花灯好看,烟花也漂亮,可就是人太多,而且那些人都那么高大,她的两条小短腿就像穿梭在巨人国里,每走一步都觉得恐惧,好像要被踏碎了一样。
她紧紧的紧紧的抓住他爹的手,生怕被弄丢。
走着走着,忽然花灯没有了,烟花也不见了,乌云遮住了月亮,四周的人也没有了。
雪苼觉得好冷,她对她爹说:“爹,我冷。”
可是她爹不说话,那只大手也失去了温度,雪苼不由得抬起头,她看到了一张陌生的男人脸,并不是她爹。
她吓得松开了手,另一只手上的糖葫芦也掉在地上,她拼命大喊。“爹,爹,你在哪里,雪苼害怕,爹!”
没有人回答,四周就像回音一样连绵不绝的把她的声音给压回来,一股脑的塞到她耳朵里,压得耳朵嗡嗡的疼着,她伸手捂住了耳朵,小小的身体才颤抖。
那个阴森的男人脸很长,声音很粗,他说:“尹雪苼,你没有爹。没有亲人,没有人要你,从此你要在这吃人的世界里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下去。”
“不,我不,我有爹,爹,爹你在哪里,雪苼需要你,爹!”
她一头热汗,小脸儿烧的通红,被梦深深的魇住。
忽然,有一只暖热的大手紧紧握住她,力气大的都有点疼了。她却感到安心。
手的主人隐在一团白雾的后面,模糊的看到是个高大的男人,她想走过去看看是谁,可是明明就是一步的距离可是她就是走不到,急的她都要哭了。
见她不再哭喊叫爹爹,赫连曜才放下心来,他接过小喜手里的帕子换了雪苼额头上的那一块。
小喜低声说:“少帅,您这几天都没休息好,您去睡一会儿吧,我来照顾夫人。”
“不用。”赫连曜发红的眼睛盯着雪苼的脸,心里很乱,她在梦里的哭喊他都听到了,平日里强悍的外表下她其实惶恐不安,无助的像个小女孩。
她的唇干裂脱皮,因为高烧的缘故,就像被热日灼过的土地。
他对小喜说:“给我倒杯水来。”
小喜以为赫连曜要喝水,忙倒了一杯捧过来。
赫连曜喝了一口,然后倾身低头,全数哺到雪苼嘴巴里。
在灼热中感觉到一丝清凉,雪苼立即大口的吞咽,甚至在没有了后伸出舌头去追逐,甚至发出不满的嘤咛。
赫连曜勾起唇角,“真是个磨人的小祖宗。”
又喝了一口,再次喂过去。
小喜都看呆了,等反应过来红了脸,悄悄的退出去。
用这种方法,他喂了她半杯水,而她的唇红润了许多,甚至连呼吸都平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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