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车库里,库里南已经停了大半个小时。
欧阳恒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厚重的大衣褪下,规整得搭在真皮座椅一旁,领带被扯开,白色衬衣的纽扣解开两颗,隐隐可看见隐在衬衣下的胸膛。
仿佛某种封印被解开,一贯凉薄冷肃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此刻多了几分人味。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鼻梁,微皱的眉头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一整天男人都没有好脸色,欧阳恒每一秒都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阎王爷。
可车子已经停了很久,再这样耗下去,他怕自己会忐忑到心力交瘁,想了又想,壮着胆子问,“薄总,是回熹园吗?姜小姐……”
薄肆抬眸,眸光森冷,刺得欧阳恒一个哆嗦赶紧别开眼,闭上嘴,不敢再问。
良久,就在欧阳恒以为今晚要在车里耗到后半夜时,薄肆开口了,“桑田在哪?”
“应该在酒吧。”欧阳恒实在太想走了,再熬下去,恐怕他得英年早逝,所以他回答得很快,抢着问,“现在是要去良人酒吧吗?”
衣服下,薄肆握着祛疤膏的手指紧了紧,正要开口,电话响了。
是薄老夫人。
“什么事?”语气不耐。
薄老夫人顿了一下,语气也不是很好,压着怒气,“桑田今天兜了一大圈子打听薄祈什么时候回来,薄祈马上回来了,三年前的丑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你想办法解决好。”
“桑田给你打电话问了?”薄肆声音冷淡。
“她问的盛蕊。”
盛蕊是薄祈舅舅的女儿,比薄祈大两岁,桑田跟着薄祈叫她表姐。
薄家那么多人,不问薄家人,却问盛家人,这圈子确实绕得大。
这其中的缘由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薄肆握着祛疤膏的手指松了松,圆形的小管子从手心掉落,在座椅上滚了滚。
车厢里的气压愈发低沉。
欧阳恒明显感觉整颗心被什么压迫着,喘不过气来。
他纠结来,纠结去,试探着道,“薄总……现在是去……”
沉默蔓延,空气越来越稀薄,欧阳恒盯着后视镜等待着,连吞咽口水都变得十分刻意,就怕惹了薄肆不快,出了岔子。
“去良人酒吧。”祛疤膏又被大手抓了起来,握在手心。
欧阳恒长呼出一口气,感觉这下终于活了过来。
……
酒吧大门上了锁,工作人员包括经理全部被带去了警局。
桑田站在酒吧门口,看着门上的锁链焦头烂额。
他们酒吧的确有不少男模和女公关,不光是他们良人酒吧,怕是90%的酒吧都有。
可她明确规定,你情我愿的事情是私事,去酒店。
她们良人酒吧只是给客人提供喝酒助兴的,陪玩陪聊陪喝酒,其他的一概不能在酒吧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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