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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仨其实差不多大,正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刚听你二人在门外,好像以为我活不成了?”楚寻欢盯着他俩虚弱地质问。
二人赶紧连排跪地,桑梓言脸上没表情地率先道:“大师兄让我跟他去街上采买,这才让师尊落了单,受了伤,以后不让师尊出事了,我拿师兄的人头做担保。”
谢初昀:“?”
“师弟,你莫要不讲理啊。”
“这都得怪你买个东西磨磨蹭蹭,但凡是个好看的男人都要看上两眼,一点气骨没有,脸皮真厚。”
“师弟……你看人真准啊。”
“……”
楚寻欢扯扯嘴角,他感觉胸口上的刀伤已经被包扎好正在愈合,但身上还有些疲乏,他有气无力地打断他俩吵嘴:“我这几日昏迷时似有听到殿外有些吵闹,可是你二人?”
“不是不是,师尊,是你那逍遥王老爹爹来了,前两日他在你榻前哭得肝肠寸断的,还跟掌门师祖吵嘴架,这会儿俩人正在山门前打架呢,你一剑,我一剑的,山门前的石林都毁了大半了诶。”谢初昀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脾气古怪又跳脱。
楚寻欢听闻,眉头一蹙,这俩老头在原着里,表面上一个在偃门德高望重,一个在朝堂颇有威严,实则幼稚鬼、老顽童,经常拌嘴打架。
一般来说二人见了面先是阴阳怪气的一顿文斗,再到最后一言不合的武斗,套路从来不变,而且大多数是因为楚寻欢打架。
这件事细细说来又要追溯到楚寻欢五岁那年,逍遥王慕震云本就不是爱争名夺利的人,一生逍遥自在,还称人间大道乃“寻欢作乐”,于是他皇兄就给他封了个逍遥王的名号,让他在府上做个毫无实权,不理朝政的闲散王爷,这也正合了他自己的心意,日子过得倒也顺心舒坦。
后来,逍遥王府上嫡长子被早早封为世子要入朝为官,谁想到这时王妃又突然有了身孕,诞下了次子,府上添子本是喜事一桩,只可惜这个次子幼时多病,还经常半夜梦呓啼哭,逍遥王和王妃请来无数名医断诊也查不出病因,夫妻二人整日以泪洗面,生怕次子养不活,就又花了重金在仙界请来了一个道士过来作法断诊。
那名道士看过次子的病症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此子若留在凡界,恐怕……活不过十五岁,这是天命,天命难违啊!”
逍遥王和王妃霎时心痛不已,难道应了钦天监所言的天象,府上有二子,注定有一个早夭?
借尸还魂(三)
逍遥王还哪来的威严架势,当即和王妃跪在道士面前,痛哭流涕地央求道士想个办法把次子养活,他们愿意用府上的一切来换幺儿一命。
道长虽不理尘世多年,但也懂得舐犊情深,见了这夫妻二人哭得肝肠寸断,椎心泣血就长叹一声道:“我是有法子能让这孩子活下来,只是不知你夫妇二人能否接受?”
二人立刻面露惊喜,流着热泪拼命点头,并大声道:“只要能让幺儿活下去,我们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于是,道长便道:“你们可以将长子送走,不过贵府长子貌似已是懂事的年纪……”
一屋子陷入了沉默,夫妇二人表情凝住了。
这时,好巧不巧,夫妇听见长子慕长乐在院子外正大声朗诵诗文,少年才华横溢,出口成章,被封为世子后更是前途无量……
慕长乐读完书后,乖巧地走进来,彬彬有礼地给道长行礼敬茶,神色自若地问爹娘:“父亲,母亲,府上有贵客怎么不叫我来行礼?”
逍遥王面露沉郁,眉头一皱让慕长乐先回到房中继续读书了,慕长乐很乖,领了父亲的命令即刻回房,没父亲的命令绝不出屋。
长子一走,夫妇二人又开始哭。
道长见此状又悠悠道:“罢了,你家次子恐怕更不适合留在凡界,我可以带他入仙界,找一个他喜欢的门派拜师学艺,从此远离凡界,除此之外,还不可让他频频接触凡界之人,包括你们夫妇二人,否则将有大灾。”
逍遥王和王妃目光呆滞,全身僵硬,哭声跟着戛然而止。
这不是……让他夫妇二子舍一……不,这分明就是让他们与幺儿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王妃睁大眼颓败地瘫坐在地上,发丝凌乱,再也顾不得仪态,逍遥王眼角红润,平静了片刻后,面庞发颤,痛下狠心地做了决定,目光坚毅地看着道长:“好!那就劳烦道长护佑我幺儿……一世周全!”
道长又道:“别急,你可姓慕?”
逍遥王懵怔一瞬,点了点头,不明所以。
道长叹了口气:“这个姓氏冲煞他,以后万不可再叫,你夫妇二人若无要事也尽量不要再来仙界探望他,此事既然重大,我会在凡界与仙界边境的离尘江静待一日,予你二人考虑时间,到底是把二子中的谁送走,你们若想清楚了,明日卯时带着孩子来江畔找我,卯时一过,你们若未现身,我自会离去。”
夫妇二人流着泪点了点头。
那晚,逍遥王和王妃又深思熟虑了一番终于做了决定,长子慕长乐年少有为,已被封为世子,他们只能把幺儿送到仙界。
在此之前,二人此生最大的心愿,是希望幺儿能像他兄长一般,文武双全,在朝堂某个一官半职,佑祖国山河无恙,谁能想到……天不遂人愿。
再加上《仙凡盟约》有一条,天潢贵胄一入仙界,再不能入朝为官。
逍遥王虽自己是个淡泊明志,又闲散惯了的人,可总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卓尔不群,建功立业,不过眼下,这一切都是奢望了,只盼次子一生无忧,快快乐乐,平安长大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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