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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眷侣指的是林岸,也就是陆临谢对面坐着的那个人。林岸应该会不高兴。
那个时候林岸便看护陆临谢看护得很紧,似是怕有人再把他夺走。
听到眷侣二字,梵筠声蓦地展颜,捏着筷子的手松懈下来,“噢,眷侣啊。”
“对。”戚岁安这才接着把刚刚没说的说完,“那时,我的肉身被他所主导着,面容也一日日朝着他的原貌贴近了去。”
现在大堂里坐着的那位,可以说已经是实打实的陆临谢了,再也与他戚岁安没有任何关系。
“后来时机成熟,他与他的眷侣寻来一位熟识的道长,将我的魂魄从身体里剥了出来。随后他们合力为我辟开了一条通道,送我去投胎。”
那条通道便是黄泉路。
“那道长似乎与地府关系匪浅,对自己的法术笃定得很,他们便目送我上了黄泉路。”
“然后,我走上黄泉路,误入了梦华。”
明晰梦华是何地之后,他瞬间就对那些所谓的羁绊与色彩失了兴趣。看上去,老天不想他拥有那些。
这疏离际遇掀起的微波终究平淡下去,他开始打量梦华,这个地府的无间炼狱是否符合他心目中对于棺材的想象。
就在他很满意地接受了自己结局后,梵筠声便出现了。
他原以为梵筠声也只是不起眼的一缕微波,不过是一阵风过所留的浅痕。
戚岁安抬眼,望着那个也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的人。
这才明白,原来他的世界里也能被掀起狂风骤雨,过境后一派天晴。
第三十七章
一个仿若隔世的对望。隐约间,他似乎看见陆临谢向他投来了目光,只浅淡一瞬,便又被与自己对坐的那人截回了目光。
林岸坐在陆临谢对面,用筷子敲了敲碗,没看他,也没说话。
看似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目光随意乱瞟,就连筷子也是不小心敲到碗边的一般。
小孩子气。
陆临谢垂眸低笑起来,拿指节扣了扣他额头,“专心吃饭。”
林岸不情不愿地转过头,夹了点青菜塞进嘴里,随口道:“也没见你多专心。”
或笑或闹。那张桌子又在上演怎样的故事已无从得知。
戚岁安收回目光,专注眼下。
很快,一只手从旁绕过满桌菜肴,抵达他垂眸可见的视线范围内。
梵筠声鬼鬼祟祟地抓过他的手,殷勤道:“让我摸摸你的手冷不冷。”
他在哄他。戚岁安这样理解道。
或许是听了刚刚那些,又升起了无端的恻隐之心吧。
“桌子和菜都热了,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冷。”那人嘀咕着,不满地搓了搓他的手。
戚岁安道:“生来如此。但我并不觉得冷。”
这话不算撒谎,但也不是真话。
很久很久之前他还是会觉得冷的,只不过,也是习惯了。就像习惯了被放干了血也不会死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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