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汗顺着额角滑落,她哪敢说不。
“你究竟是谁?”
“我是桑……桑晚啊。”
“你来裴府究竟有何目的?”
桑晚差点咬到舌头。
裴谨之这么快猜到了?
该死,她已是局中人,心发虚。
“世子,我根本不想进裴府。是您逼着我签下卖身契的。”
桑晚梗起了脖子,稳住心神。
裴谨之若是知道她的目的,早就一箭杀了她,怎会同她说这么多废话。
“这么说,是我给自己招来个麻烦?”裴谨之沉下了脸。
桑晚死咬下唇,呛声:
“世子不信我,现在就放我回家。欠你的银子,我定当如数奉还。”
“你同史洛川、程娘子都说些什么?尽数招来!”
“不过是闲聊,难道也有罪?”
桑晚索性硬扛到底,反问:
“我是不是连上茅房都要跟您禀告?”
裴谨之不悦:“放肆!”
“如果说不在场,离九也不在。为何你疑我,不疑他?”
门外的离九气得大声咳嗽,以示不满。
裴谨之只静静地盯着她,目无表情。
“他与你,不同。”
桑晚轻轻一嗤,眼眶微红:
“是。离九自是不同。可我们做下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裴谨之蹙起了眉头,“你想说什么?”
黑眸水雾渐起,她的神情极度哀伤:
“三犇死了。他也是人,他为何就该死?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却无端惹您疑心。我没死在街上,就活该要受这一箭穿心吗?”
裴谨之被她这一通话堵得语塞。
一想起三犇,他心底怅然,手中的弓微颤。
桑晚将他这微小的动作尽收眼底。
“世子疑我,任我如何辩解也无用。既如此,您一箭杀了我吧。”
裴谨之声音低哑:“你以为我不敢?”
桑晚心一横,闭上眼睛:
“我只求人死债消,您不要再找桑家的麻烦。”
她认命般站得直直的,雪颈如天鹅,生死似已置之度外。
“既如此,成全你。”
裴谨之拉满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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