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叫三犇,负责外院牵马的。
说话间,他还将自己碗里的馒头拿了一个,放在桑晚的碗里。
“你吃,今儿早上我吃撑了,这个给你。”
“哟哟哟,你们瞧瞧,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嘻嘻!”
香桂来劲儿了,声音尖得刺耳。
桑晚像是没听见似的,只对着三犇一笑,“谢谢。”
闲言碎语任她说破了天,她也不会少块肉;但少吃一个馒头不成,一会洗茅房没力气。
三犇应该在这昭云院也有些日子,直接跟香桂对着干:
“嘴巴放干净些,别跟夜香桶似的,满嘴喷粪。”
香桂不依不饶了,叉着腰指着他骂:
“有娘生没娘要的贱货,谁嘴巴不干净!你说你贱不贱,人家都不帮你腔,你倒是替她撑起腰来了。怎么的,你们睡过了,她伺候你舒坦了,让你这么劳心劳力替她抱屈了?”
三犇一怒敲了桌子,桑晚碗里的馒头都蹦得三丈高。好在她眼明手快,在馒头落地前接住了。
“放你娘的屁。今儿我不削你,我看你娘都听不下去了。”
两人隔空吵成了一团,拉架的、看热闹的,围得是水泄不通。
独独桑晚缩在桌边嚼着馒头。
巨大的动静招来离九。
魁梧的黑影刚踏进小厨房,挡住了门外的光,头都快要顶到门框了。
他吹胡子瞪眼,怒喝一声:
“吵什么吵?都不想活了?!”
众人噤声,分退到两侧。
离九大踏步进来,身后竟是裴谨之。
世子爷怎么会来厨房?!
丫鬟小厮婆子吓得跪了一地。
桑晚还咬着半个馒头,看了看大家,缩着头也跟着跪了下来。
真是晦气,连顿饭也吃不安生。
裴谨之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头虽垂下去,嘴巴还在偷偷嚼着东西。
他巡视了遍众人,语气很淡:“如今的昭云院,连本世子都看不懂了。”
众人战战兢兢,“世子爷恕罪。”
三犇叩首,朗声直言:“世子爷明鉴,香桂欺负新来的丫鬟,奴才看不下去说了她两句,她便动手打奴才了。”
三犇的脸上好几道抓痕,鲜血淋漓的。
裴谨之敛了敛眼皮,看向秋月:
“你素日里就是这么管事的?”
秋月吓得半死:
“世子爷,是奴婢失职……”
“是失职还是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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