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睁眼看见自己的姐姐在哭,就撇了撇嘴也要哭出来。
文子月连忙腾出手捂住她的眼睛。
“姐姐怎么可能哭呢,你做梦呢,快睡吧。”
安抚好云青玲,文子月把云桐用被子裹起来一把抱出床帐子,然后把她安置在榻上,见她除了不停地哭,也没有哪里反常,就轻手轻脚地出去准备热水给她擦脸。
今天是年初一,云桐一会儿还要见人,若是被她大伯一家看到,少不得又要被他们一家老小轮番说教。
云桐坐在榻上,缓了过来。
她打量周围,这里是她的家,是她的屋子,每年冬天她和妹妹就睡在一起。
眼下正是冬天,屋子里点着火盆,炭是上好的银丝炭,和皇宫里用的是一样的。
给宫里烧银丝炭的官窑,全靠文落寒的陪嫁庄子提供好年份的桦木,依着这个便利,盛京云府每年用的炭也都有了着落。
炭盆边烤着几个橘子,甜甜的香气让云桐觉得安心。
云桐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还没长成的手,又小又软。
难道她是回到了过去?
云桐觉得不可思议,又想起有一年西南蜀郡刺史的奏折里提到过一名十五岁的秀才,有一天夜里突然犯了癔症从郡学跑出去抢了驿站的马赶回自己的村子,把他们全村的人都喊醒,催着他们离开,不多时,便听到到天空中炸雷巨响,几颗大如月的星子从天空坠落,携风带火,直直砸在村子里,砸碎了好几间屋舍不说,火势迅速蔓延开来,不多时整个村子都烧没了。
刺史原想以秀才偶得神谕,拯救村人为由给予表彰,却不想从秀才嘴里又蹦出好几句大逆不道的话。
最后,这秀才被他们村子里的人活生生烧死了,原因是里正和族老认为这孩子被邪魔附身,这落星便是他招来的。
当时云桐看奏折看的头晕眼花,突然蹦出这么个跟话本一样的故事,还让她眼前一亮。
现在想来预知未来回到过去,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是真的不说,还叫她给碰上了?
那岂不是她有机会阻止母亲的死,阻止她的家支离破碎。
云桐这边思索着,那边文子月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只见她把巾子过热水,绞干,然后敷在云桐的眼睛上。
“大姐儿哪里不舒服?”
“做噩梦了。”一息之间,云桐便打定主意该怎么把这事告诉文子月,“母亲什么时候回来?”
“车队的大车坏了要修起来是个麻烦事,不过夫人出门一向准备充足,替换的车轮都是常备的。我想着后天或者大后天的怎么也就回来了。”
文子月一面安慰,一面给云桐擦眼泪。云桐是个不爱哭的孩子,能让她害怕到抱着她哇哇大哭的噩梦,想必是梦见了大事情。
她有心问问梦见了什么,又觉得云桐已经把梦忘了,被她一提,又想起来再被下一次反而不好。索性把话题岔过去,让孩子赶紧忘了算了。
想到这里,文子月从自己的绣囊里取出篦子,问云桐:“大姐儿不睡了,我给你把头发梳起来好不好?”
却不想一向沉静稳重的云桐抓着她的袖子,哭道:“姨母快让父亲派人去接母亲,我刚刚梦到祖父了,他让我赶紧去救母亲!”
文子月被云桐吓了一跳,她连忙去试云桐身上的冷热,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开始说这种胡话。
只有死人才会给人托梦。
云桐的祖父刚到知天命的岁数,一向身体康健。差去送年节礼的人回来禀报时还提到,老爷子秋天的时候带着人进山围猎,亲手猎回一只雄鹿,那一对鹿角就要两个人才能抬动。
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
云桐身上没有高热也不打颤,文子月便放下心来,安慰道:
“别怕别怕,梦都是反着的,姐姐很快就会回来。这话可不能到处乱说,谁也不许告诉了。”
“姨母,我真的梦见了,我好担心母亲……”云桐坚持道,“您快派人接母亲回来,我真的好害怕。”这套死缠烂打地功夫,她观摩萧嫄用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能亲自上阵用一回了。
云桐从来不是使小性子、想一出是一出的孩子。这次她的反常,显然就是被噩梦给吓得不轻。
况且,云桐这梦她听着也感觉心里毛毛的。这几天她的右眼皮跳得厉害,该不会是应在这事儿上了吧?
文子月知道这种玄乎其玄的事情越琢磨越害怕,本来没事,也早晚给自己吓出病了。
她定了定神,对云桐说:“大姐儿,自己把眼泪擦干净好不好。大过年的,不好被人看见掉泪珠子。我这就去前院儿看看你父亲回来没有。”
文子月想了想又道:“若是你父亲没回来,我就直接去找李七让他带着人走一趟,好不好。”
云桐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点头。如同她想的那样,文子月最在乎的就是两个孩子,再就是带她脱离苦海的姐姐文落寒,只要多哭两句,就一定能说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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