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萧珩挑了挑眉,忽然俯身,笑了一声:“阿词舍不得我?”
&esp;&esp;“哪有?”她兀自嘴硬,见他含笑凝视她,不由羞涩,拿起软枕挡住了脸:“别看,我还没梳洗呢。”
&esp;&esp;耳边听得萧珩朗声大笑,随即额头被落下轻柔一吻,等她悻悻放下枕头,那英挺清俊的身影已下了回廊。
&esp;&esp;清词的唇角不自觉翘起,一晚上低落的心情渐渐上扬,这股愉悦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早饭后,萧以晴的到来。
&esp;&esp;“嫂子,”萧以晴站在月门前,看她对镜梳妆,轻轻唤了声。
&esp;&esp;“过来。”清词看见她不由绽开笑意,招了招手:“你不是在舅母家么,何时回来的?”
&esp;&esp;“昨儿午后回来的。”萧以晴扯了扯嘴角,有些无精打采,“看安澜院门口站着金吾卫,娘说是皇上在里头,我就没来见看哥哥嫂子。”
&esp;&esp;清词这才发现小姑娘的异常,说来自她回府,次日萧以晴便去了武宁侯府小住,姑嫂两人只
&esp;&esp;萧以晴抬眼瞧了瞧她,又垂下头,手指扭着衣角一言不发。
&esp;&esp;若论起耐心,清词比萧以晴不要好上太多,何况有时候,追问更容易让人反感,莫如扮演好听众,等着人家自己想倾诉的的时候,自然会说。
&esp;&esp;果然,盏茶功夫之后,萧以晴沉不住气了,犹犹豫豫问:“嫂子,贵妃娘娘是不是长得极美?”
&esp;&esp;清词沉吟片刻,道:“自然是华容婀娜,国色天香。”
&esp;&esp;萧以晴眸光暗了暗。
&esp;&esp;清词在眼睑扫了一层薄薄的粉遮住了眼下的青影,状似随意道:“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esp;&esp;萧以晴顿了顿,旋即很快道:“昨儿圣驾离开,我见皇上旁边有一女子,单看背影便觉说不出的好看,就有些好奇,后来听母亲说是贵妃娘娘伴驾。”
&esp;&esp;昨日永徽帝携顾纭来国公府其实极为突然,皇帝不欲声张,除了他夫妻二人之外,也只王氏奉召觐见,温声问候了几句便命退下了。彼时萧以晴即便在府里,也没有见到顾纭的时机。
&esp;&esp;“晴姐儿不必遗憾,下月十六,是千秋节,届时宫宴必可一睹贵妃娘娘真容。”清词拍了拍萧以晴的手,温和道。
&esp;&esp;萧以晴似还有话想问,她踌躇了一会儿,低声道:“听说贵妃娘娘亦是出自青州,您从前认识她吗?”
&esp;&esp;清词斟酌片刻,点了点头。她和顾纭的关系,若着意探寻,并不是秘密。此前顾纭随赵恂居于宁夏,不为京中诸人所熟悉,但即便如此,她的美貌与盛宠,亦在赵恂登基后不久,随着她的册封,而从宫中流传出来。
&esp;&esp;一个有美貌,有宠爱,有子嗣傍身,却无显赫家世的妃子,是很难不引起众人瞩目的。
&esp;&esp;萧珩与她提过萧家与永徽帝达成的协议,纭儿昨日也很感激地和她说起,煜儿的出生,她的平安回京,都有赖于萧珩的援手,为着煜儿的平安,萧家与顾纭的关系,也得渐渐拿到明面上。
&esp;&esp;是以,她并不打算隐瞒萧以晴:“我在闺中,便与贵妃娘娘多有往来,后来,她家里遭遇变故不知所踪,我嫁进国公府,才在京中与她重逢,不想她有今时的机缘。”
&esp;&esp;清词寥寥几句带过,可便是如萧以晴这样心思清浅的姑娘,都能从她微翘的唇角和轻柔的语气中,窥到了一丝情谊深厚的味道。
&esp;&esp;她忽然联想到昨日那一幕,青衫男子深深凝望着前方帝妃的背影,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宋蕴之看的并不是永徽帝,而是他身旁的贵妃娘娘。
&esp;&esp;她在他身后,虽不能得见他的神情,可不知为何,单单看着那背影,她便能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悲伤。
&esp;&esp;这是一种她能够感同身受的情绪。
&esp;&esp;求而不得,辗转反侧,无可奈何。
&esp;&esp;“那宋大哥也识得贵妃娘娘么?”萧以晴默了默,又出声问。
&esp;&esp;萧以晴的敏锐,清词颇有些讶然,但此事事关重大,她不能给其他人一点牵强附会的机会,于是笑了笑,漫不经心道:“彼时宋师兄之风采才学,便是连青州闺阁都传遍了的,无不以一见为荣。”
&esp;&esp;忽然想到,她曾经遇见过另一人,风流倜傥,名动江南,不知他可曾归来?可曾看见她写给他的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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