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幻想着建立一座他想象着的养老院,一脸陶醉的样子让顾茉突然有些哭笑不得,终于从张爷爷张奶奶的事情中稍稍缓和了一些。“傻子,建立这样一座养老院需要很多很多的人民币,我身上哪有那么多钱啊!唉,希望我可以变得很有钱,这样就可以拯救那些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还有村里每天眼巴巴等着子女回来的空巢老人。”
作为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何瑞对农村里的生活自然不是很了解,问道:“你们村有很多老人吗?”
顾茉抬头看着天空,长吁了一口气,“其实不止我们村,其他村里也有很多老人,大部分都是留守在家中的空巢老人。这几十年农村人进城打工很普遍,村里根本看不见几个年轻人,村里也没法满足年轻人和中年人的就业需求。如今也没几个人愿意踏踏实实种地了,久而久之村里年轻人就不多了,只有春节的时候外出务工的村民们回来了,村子里面才会热闹起来。”
何瑞又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村子里面就剩下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了?”
“是啊!但是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又没有可比性了。留守儿童一般到了上学的年纪,通常都会被父母接到务工的城市,留守老人就彻底成了空巢老人了。独居空巢老人面临的安全风险很多,比如突发身体疾病需要急救、燃气泄漏、屋内着火、忘记吃药什么的,都会造成生命危险的。村里许多老人没人说话,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这些都是阿尔茨海默症的前兆。”
何瑞沉默了一会儿,“那你们村委会一点也不作为吗?”
“这倒不是吧,但是他们精力也有限,而且没人喜欢做没好处的事情。春节的时候,我和村书记建议,让他和上级领导申请,拨款在村里建一座养老院。村书记婉拒了我的想法,觉得这个想法不可行,说不定会被乡镇府直接驳回。听说全市没有一座村庄有养老院,只有镇上才有老年人托管中心和民营养老院,政府建立的养老院更是凤毛麟角。各个村都在发展乡村振兴,需要的是劳动力,没人真正关心最底层的老人们。说到底,还是不愿意花钱给老人们建养老院。如果真建了养老院,照顾老人的护工,各方面都需要花钱,村书记认为前期后期费用都是问题。”
何瑞立马否认:“你可以用你的人格魅力去影响更多的人,带动村民们一起合力建立一座养老院啊!谁家里都有老人,谁都有会慢慢衰老的一天,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大家可以一起努力啊!”
顾茉娥眉之间略过一丝兴趣,“要不你展开了说一说?”
何瑞想了一会儿,“我觉得你应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没有村庄建立养老院,你更应该回去建立一座养老院。这样一来,四面八方的村庄,知道你们村有养老院,没法照顾老人的子女一定会想办法把老人送到你们村。在没有筹备款的情况下,我觉得你可以号召全村人努力,将这份养老事业当成村里的养老产业去发展。不是搞慈善,除了无儿无女照顾的老人免费入住,每位老人入住养老院家属都需要每月支付费用。这座养老院就取名叫时光养老院,每个人的时光都会从小孩走向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对了,你还可以在养老院建立一座虚拟的时间银行!”
顾茉听得一愣一愣的,“时间银行?能否展开来说说?”
何瑞伸出一只手,摊在顾茉的面前。“干嘛?”
“知识产权付费!”
“你。。。。。。大家都是同事,谈钱就伤感情了!”
“别,打住!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咱俩非亲非故的!支付宝还是微信?现金也行!”
顾茉白了他一眼,“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打地洞!她们说你爸是何氏集团老总,摆地摊发家致富的鼻祖,难怪你这么会做生意,还知识产权付费!”
何瑞笑笑:“不给钱也行,食堂的饭菜我已经吃够了,连续一个礼拜给我点外卖呗!”
两人说话的时候,薛曼之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茉茉,快快快,你负责的老人徐向红和人吵架了。”
顾茉啊了一声,“大过年的,吵啥啊?”
“别啊了,快跟我过去吧,这个徐向红老人的脾气也是古怪,要不一言不发,要不就是和人吵架。何瑞,你也别愣着了,你现在还没有分配到需要照顾的老人,大家有事就帮着一起解决吧!”
何瑞一脸兴奋地跟着两人身后,还不忘和顾茉碎碎念叨:“晚上来找我,我给你继续讲,记得知识产权付费哈!”
顾茉顾不得搭理他,跟着薛姐迈开腿跑向了老人宿舍楼。“徐向红,你还真当自己是当年的处级干部吗?我告诉你啊,你现在除了享受处级干部退休工资,你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我背后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有本事你把耳朵缝起来啊,否则你就别限制我的说话自由。”
徐向红黑着脸,气得身子发抖,“汪萍,别忘了你当年在我手底下成天溜须拍马。要不是我提携你,你能以副处级的身份退休吗?没见过你这么过河拆桥的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汪萍不依不饶道:“徐向红,别和我提当年的事情,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部下了。当年我喊你一声徐处长,现在我就可以直呼其名,我还可以骂你蠢!把白眼狼侄女儿当亲闺女疼,到头来空欢喜一场,这世界上没有比你更愚蠢的人。”
徐向红‘啪’的一声摔下了手中的杯子,“你算什么东西啊,别以为和我住在一所养老院,就和我一个处级干部平起平坐了。我打电话碍你什么事了,别人怎么不嫌吵,就你嫌吵了?”
“大家都知道我神经衰弱,晚上睡不好,中午需要补充睡眠。就你没素质地开着扬声器打电话,还在走廊上走来走去。你当别人不知道你无儿无女,一辈子是个老处女,老丁克,把别人的种当心肝宝贝,到头来就是一场春秋大梦。”
“老处女?汪萍,你嘴巴不干净是吧,行,我让你见见我还是不是你领导了!”
“没错!我骂的就是你,老处女,老光棍!”
徐向红撸起袖子,扑向了王萍,两个人撕扯了起来,身旁老人不住劝说拉架。薛曼之扯着嗓门大声喊道:“徐阿姨、汪阿姨,别打了!”
一群老人见到管理员来了,纷纷散开了,汪萍老人明显占上风,骑跨在身材纤瘦的徐向红老人身上。见到管理员来了,汪萍回头看了一眼,徐向红趁机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差一点给薅下来。汪萍被扯得生疼,不管不顾对着昔日的领导大打出手:“你算什么东西了,你以为你还是徐处长,你狗屁都不是!我就是要戳你痛处了,你混成处级干部退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也生个种出来啊!你这种人就是年轻的时光风光多了,老人这是小不下来了,中午影响人休息,你还有理了这是。”
眼看着徐向红老人被王萍老人殴打着,顾茉上前拉架,被身材肥胖的汪萍直接推倒在地。见状,薛曼之赶紧让何瑞拉架,何瑞脸上讪讪笑道:“这。。。。。。这该帮谁啊?一个是处长一个是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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