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遮光帘缦没有拢好,窗外稀薄的晨色透窗而入,书房很大很空旷,里面的布设被模糊地勾出轮廓。
俞少殸偶有在书房留宿的习惯,于是靠近书架那边,专门置办了一张大号的沙发床。
而他向来自律认真,作息十分规律。
他几乎雷打不动地每天早上六点五十睁眼,然后花十分钟回想一下当天的计划安排,最后在七点准时起床。
不过今天,在生物钟叫醒他之前,耳边总传来一阵翻东西的窸窣声,吵得人烦。
俞少殸眼皮动了动,最终忍无可忍地睁开眼,入眼是一片暗淡昏沉的光,自己床头正站着个模糊的影子。
影子裹着厚实的大衣,微佝着腰,小心谨慎的样子乍看之下像只西伯利亚小灰鹿。
静茗公馆地处京州最有名的富人区,永远不存在安全问题,是以俞少殸压根不会往小偷身上想。
他的脸大半隐在暗影里,看不清表情,他刚醒,语调里带着点没睡醒的低哑。
“宴欢?”
“你在做什么?”
正想去床头找医药箱的宴欢立马顿住脚步,她在原地装了会儿死,然后扭身就跑。
俞少殸比平时早醒了半小时,此时意识尚未完全回笼,他仍以为面前的女人是乖巧听话的小白花,胳膊一捞就想把宴欢拉进怀里。
宴欢发了烧浑身无力,侧身想躲没躲开,还是被狗男人扣住了手腕,再一拉跌进他怀抱。
“想我了?”
俞少殸喑哑着嗓子,嘴唇贴在宴欢耳边磨了两下。
他的唇发凉,贴在因为生病而发烫的肌肤上,竟让宴欢觉得十分舒服。
而且他身上还残存着冷淡的沐浴露香气,清冽的味道钻入鼻腔,让发昏的头脑瞬间冷静了不少。
宴欢只觉得他身上又冷又香,离他越近,自己越舒服,像抱着冰块似的。
于是她昏昏沉沉地贴在俞少殸身上,甚至还很没出息地撅着脸往他脖颈里蹭。
俞少殸抱着宴欢磨了会儿。
但半晌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怀里的女人像块烧红的烙铁一样,全身烫得厉害。
他立马清醒,拧起眉,抬手覆上宴欢的额头。
果然烫手。
“你发烧了。”
俞少殸坐起身,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准备打电话叫私人医生过来。
但他手刚伸出去,指尖还没碰到手机,就被宴欢紧紧搂住了脖子,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你别跑……”
发烧感冒的后劲儿上来,宴欢早就分不清自己在哪了,她还以为怀里的冰块突然长了腿要跑,于是拼命要抱住。
她气息滚热,带着鼻音的这句咕哝听在耳里像是在撒娇。
俞少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耐着性子哄她:“乖,松手。”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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