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啊,看你眼下发青,昨晚没睡好吧?”老黄调侃着林子平,挤眉弄眼地打趣道,“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啊,叔是过来人。”
林子平无语,他昨晚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胡新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好不容易入睡,却又被噩梦困扰,能睡好才怪了。
“黄叔别开玩笑了。昨天的事太吓人,晚上哪能睡得好。”林子平苦笑着说。
老黄语重心长地凑近林子平,说:“这是你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吧,这还不算什么。将来捉贼拿匪,遇到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你是上还是不上?端什么碗吃什么饭,不习惯也得慢慢习惯。”
前辈的经验可以不理解不认可,但必须尊重。林子平对老黄的教诲心存感激,一脸真挚地表示:“多谢黄叔指点!”
老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林子平的肩膀,以示鼓励。
“黄叔,胡新华家的案子怎么样了?石哥他们回来了吗?”林子平问道。
“你不提我差点忘了,”老黄拍了拍脑门说道,“他们还在平顶村。柴巡吏安排了我们一起去,带上刀,我们这就出发,还得去一趟义庄。”
林子平应了一声,迅速跑到三班去领自己的佩刀,衙役的佩刀就像现代警察的配枪一样,实行统一管理。他心中暗想,兵房里那些损坏的兵器,或许可以找柴巡吏商量修理,说不定还能继续使用。
配好刀,林子平跟随着老黄向义庄奔去。
一路上村舍稀少,远远地便能看见一个孤零零的院子,那里便是义庄。义庄主要负责收纳当地无人认领的尸体以及官府凶杀案中的遗物。还未走近,风中便已传来腐败的气味,走近后更是难以忍受。
这味道太上头了,林子平不由皱起眉头,想用手捂住口鼻,但考虑到自己正在查案,担心此举不妥,便强忍着,紧闭呼吸,不一会儿,脸色变得通红。
“傻子,用布捂住口鼻啊。”义庄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说话的是一个拿着酒壶,瘸着腿,头发胡子乱糟糟的老头,他正坐在门口,看着林子平。。
林子平看了老黄一眼,见他用衣袖掩着口鼻,连忙从拿出一张手帕,捂住了自己口鼻。
“老黄,这是你的徒弟?怎么看起来不太灵光啊。”老头显然是老黄的熟人,他喝了一口酒后,对老黄说道。
“张瘸子,这是县衙新来的,跟着柴巡吏的。”老黄介绍道,“小林,这是我们县的仵作。”
“张仵作。”林子平恭敬叫了一声。尽管捂着口鼻,但腐败的气味仍旧刺鼻。
“新来的啊,难怪。”张仵作咂吧着嘴说道。
“张瘸子,少说废话了,你这里的气味太浓了。昨天送来的那两具尸体情况如何?”老黄急切地询问。
“我这里放的都是死人,没味才奇怪。”张仵作嘟囔着,但在老黄的瞪视下,他继续说,“我检查了,两人都中了砒霜,身上有刀伤,看样子是菜刀所致。送来的男人是被毒死的,身上有二十三处刀伤,其中十处比较深,看着是死后砍的,另外他的命根子也被切下来了。小女孩则是因失血过多而死,脖子上有一道致命的伤口。”
“小孩也中了砒霜?”林子平喃喃自语。
“没错,两人都吃了,估计是食物中被下了毒。不过小女孩吃得不多。”张仵作瞥了林子平一眼,显得有些不耐烦,“我就查到这些,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快走吧。”
老黄沉思了片刻,说:“先这样吧,张瘸子,这案子不比寻常,现在上头盯得紧,你可得仔细查。有什么新发现,立刻通知我。小林,我们走。”
“知道了,我就不迎二位进屋了。”张仵作摆摆手,起身,进屋,关门,几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味实在难闻,老黄和林子平也没有多停留,匆匆离开了义庄。
离开一段距离后,林子平取下手帕,深吸了几口气。从义庄出来后,即便是平平无奇的空气,此刻也显得格外清新。
“黄叔,一家三口吃饭,怎么胡新华父女中了砒霜,而勤娘却安然无恙?还有,这砒霜是从哪里来的?”林子平满腹疑惑。
“先回城,但误食足以致命。药房出售砒霜都会有所登记。”老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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