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眉宇邪肆,冷声道,消失在荒漠中。
白玦脸色微白,望向空中,神情难辨。
深夜,上古将阿启哄入睡,才起身朝白玦的房间而去,途径庭院,见那里火光照耀,甚是热闹,便移了脚步上前一看。
庭院中,两堆篝火被点得正旺,一根粗壮横木架在两端,一只缩小版火龙四爪缠绕被倒吊在篝火上,斗大的眼里惊恐万分,满殿的侍卫婢女静静站立,望着庭院角落处诚惶诚恐。
上古走近,才看见天启斜躺在角落玉石塌上,双眼微闭,三火装模作样的朝着他讨饶。
“天启神君,小妖再也不敢了,您大人大量。。。。。。”三火哼哼唧唧的说着软话,见上古现身,爪子动了动,欢喜道:“上古神君,您可得替三火做主,这一个月咱可是尽心尽力服侍您,可没有半点怠慢!”
他怎么知道当初一身衣袍竟会惹得天启真神震怒,今日这老脸算是丢定了。
这场景着实好笑,上古眯着眼忍了半天才让自己端庄得体些:“是尽心尽力,不过就是太周到了。”连拂了拂手,转身离开。
三火一身神力,区区火焰,哪能伤得了他半分,准是见天启心中有气,这只聪明的火龙故意讨饶罢了。
“上古说得不错,三火,我还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半神,敢插手我们之事,明日清早你再下来吧。”天启许是玩累了,懒洋洋道,起身朝后殿而去。
三火一喜,心想眼一闭一晚就过去了,看来天启真神的性子也没传说中恶劣。哪知,这想法还未落地,一道紫光自天启手中拂来,落在火焰上,火焰瞬间化为深紫色,三火皮上顿时冒出‘嘶嘶’声响,烤焦的香味在庭院蔓延。
真神之火?三火心底一寒,忙将全身神力凝聚在同身,但仍能感觉到一阵灼热侵入体内。
大头一抬,见天启已经走得老远,身影闲散,三火眼泪汪汪,咬牙切齿暗骂一句。
格老子的天启真神这是口中乏味,想吃生烤龙肉了不成
后池在苍穹之境住了一月,这还是头一次到白玦的房间来,房内无人,让恃婢退下,上古走进,随意坐在桌边,以她的性子,候了一盏茶时间已是极限,失了耐心后进干脆绕到内室翻看起白玦收藏的古书来。
抬眼见一方墨盒被置放在案架上,一时好奇,打开来看,神情缓缓凝住。
墨色的石链,泛着柔和的色泽,沉默而安宁的静卧在墨盒中。
绝望的悲凉感直入心间,深沉浓烈,碧色的人影在脑梅中一闪而过,让她握着墨盒的手抖了抖,脸色泛自。
跟以前几次一样,这是完全不属于她的情绪。
上古掀开挽袖,刀痕交错的手腕上,墨色的石链印入眼底,有股子沁到骨头里的炙热感。
当初她醒来之时,曾问过天启这条石链的来历,他说乃是古君上神送给后池之物。
可是白玦怎么也会有。。。。。。
后池,清穆,景昭。。。。。。上古沉下眼,台上墨盒,眉角微凝。
一百年前后池沉睡之前的事,她是时候弄清楚了。
上古走出房间,一旁候着的仙娥忙迎了上来。
“白玦在何处?”声音清冷威严,上古眼底懒散尽失,一派肃窖。
被询问的仙娥一怔,急忙回道:“神君去了偏殿羽化池淋浴,尚未归来。”
上古眉宇未动,转身朝偏殿而去,手中握着的石链灼热难耐。
远远望去,她一身玄袍,格外凛冽。
与此同时,清晰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玄天殿响起,端坐在王座上的身影缓缓抬首,望着缓步而入的天后,神情复杂晦暗。
“暮光,仙妖即将大战,你躲在这玄天殿中做什么?”暮光神情颓废,和半月前简直大相径庭,芜浣有半月未见他,不免有些讶异。
玄天殿中半响无语,暮光静静的看着大殿中的芜浣,轻声一叹。
他以为芜浣一直是数万年前性子骄纵,忠心护主的女神君,却不想,这些年来他竟是从来未曾瞧清枕边人究竟生了一副怎样的心肠。
他静静抬眼,声音极轻极轻,如重鼓般敲在心间。
“芜浣,当年棍沌之劫来临,上古真神陨落,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问你这一次,若你说真话,无论真相多不堪,我都不怪你。”
天帝自王座上站起,朝芜浣走来,一步一步,仿似用尽了全力。
一代王者,竟有迟暮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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