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秧娘正巧走来,见千娆满脸通红地跑出,十分莫名其妙。她嘴里嘟哝着“这丫头又怎么了”走进诊室,却见叶寒川坐在地上,双手捏着拳头紧紧抵住地板,浑身瑟瑟发抖,显然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她想到千娆方才满面通红的模样,猜到叶寒川身上的销魂散又发作了。“不是说不碍事吗,”她说,“嘴倒是挺硬。”
她茫然地逐一扫过诊室里的各类药材,终究无计可施。她轻叹一声,说一句“我过会儿再来给你换药”走了出去。
她昨夜睡没安稳,来到卧房想补个小觉,却已困意全无。看到桌上的酒,她干脆坐下来自斟自饮起来。
千娆满脸通红地跑到后院,难堪地揪着院里的月季。阿陶瞧见了,忙劝道:“娆小姐,快别揪了,南姐姐最恨别人弄她的花。”她看千娆兀自脸红,奇道:“咦,你这脸怎这样红?”
“阿陶,”千娆问,“你知道阴阳交合要怎样做吗?”
看千娆说话,阿陶还有些不习惯,愣了好一会儿。她也是个姑娘家,哪里知道怎样阴阳交合,但她好歹懂得男女有别,其间有些奇妙的隐秘事,可不能如此随口说出。
“哎呦我的小姐,”她压低声音说,“你可别这么瞎问了,叫人笑话那是轻的,可别被人拿了话柄。阴阳……那是成了亲之后才能做的。”
“如果不成亲就做又能怎样?”
阿陶想了想,说:“那是万万不能的。”
“有什么万万不能的?”千娆说,“是不是要……伸出舌头舔别人的牙床?还是……要吃别人的口水?”
“呀!”阿陶一阵脸红,忍俊不禁地说,“我可不懂,娆小姐你快别说了。——莫不是川公子……”
“才不是!”千娆赶紧打断,脸上愈红起来。
这时龙嫣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拿到后院来晾,外头也听到宣沛回来的声音。千娆与阿陶对视一眼,赶紧散了。
诊室里,叶寒川勉强缓过劲来,只得自行运功疗伤。运行了几周,却心神不宁,险些岔了内息,他只得收了功。这时,诊室门被撞开,南秧娘一手酒壶一手酒杯,跌跌撞撞地撞进门来。
“大白天的,怎就喝成这样?”他淡淡地问道,先前毒发苦楚的模样已完全隐去。
“要你管,老娘高兴喝就喝。”南秧娘将酒杯凑到叶寒川嘴边,大着舌头说,“来,陪姐姐喝一杯。”
叶寒川无动于衷,南秧娘只得自己一饮而尽,说道:“我给忘了,你是滴酒不沾的。你可真是……白白丢了人生一大乐事。——噢!何止饮酒这件乐事,你就不是个会享乐的人。真不知你活在这世上图个啥——图个受苦遭罪么?”
“我得保持清醒。”
“是,是,你要是不清醒了,旁人就得遭秧。——啊我呸!你管旁人那么多干什么?就好像……就好像那个小娆儿,你既说她不是你亲妹妹,你还管那许多做什么?我帮你给她下点那药……”
“别说了。”
“我偏说。”南秧娘东倒西歪地围着叶寒川转圈,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若说她是你亲妹子,下不了这个手那是情有可原。既然不是,你管那许多?我跟你说,女生外向!等她成了你的人儿,她必然就向着你了,也不用再怕她哪天帮着叶云泽来害你,真是……真是一举两得。”
“她与我没有血亲这件事,你知我知,你不要嚷嚷。”
南秧娘凑到叶寒川跟前,笑眯眯道:“噢,原来是这样大一个秘密,我却不知……不知你这么看重我。为什么不告诉小娆儿?——你难道……甘心只是做个兄长?”
“有何甘不甘心?”
“哼哼,”南秧娘勾着叶寒川的肩膀戏谑地哼笑,喷他满脸酒气,“你就,就嘴硬好了。”
这时,阿陶拿着一卷画轴走了进来,说:“南姐姐,你在这儿呀。外面来了两个人……”
“叫他们往别处去。”南秧娘不快地打断道,“今儿初十,老娘不接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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