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为难道:“是在太子寝殿,但是太子出门之前交代过,日落之前不准踏入他寝殿一步。”
宣姜身子一震,模模糊糊感到了什么,厉声道:“现在就带我去太子寝殿,否则本宫立即以抗命问罪!”
总管垂首唯唯:“是,是。”
快到急子寝殿门口,就听见太子妃和门口守着的侍卫在争执,原来太子妃知道今天急子出使齐国,虽然两人长年分室而居,太子妃还是早早起来准备给太子送行。谁知来到太子寝殿,侍卫说太子已经出发了,太子妃心里便凉了半截,然而仍旧想往里走,毕竟室内还有急子昨夜的气息。没想到侍卫拦住她,说是太子吩咐了,日落前谁也不许踏进他寝殿半步。太子妃惊疑交加,非要进去看个究竟,于是起了争执。
这时,太子妃突然看见了走来的宣姜,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至极。急子出使,怎么嫡母还来送行,这个贱女人,又是来勾引急子的吧!然而宣姜看也没看她,径直往里走,侍卫刚要拦住,宣姜媚眼一瞪:“我奉君上之命而来,你等竟敢抗逆君命吗!”
“夫人恕罪!”侍卫们低头让开,太子妃跟在宣姜后面进去,绕过屏风,宣姜和太子妃都惊住,只见公子寿被绑在榻上,嘴里紧紧地塞了巾帛。宣姜赶上一步,扯掉他嘴里巾帛,一句痛彻心扉的大喊迸发而出:“娘,急子哥哥不听劝告,明知路上埋伏了死士,还是出发了!”
太子妃惨叫:“什么!你说什么!什么死士!”
“父亲要杀急子哥哥,在他去齐国的路上埋伏了死士!”公子寿解释道。
太子妃哭喊:“你为何不劝住他!你为何不劝住他!”
“嫂妃你别急,我这就去将哥哥追回来!”
太子妃“扑通”跪在公子寿面前:“公子如能救回太子,妾万死以报公子恩德!”说着连忙命令内侍上来为公子寿松绑。
公子寿身上绳索一松,就连忙扶起太子妃:“嫂妃快请起!是弟弟不肖,未能劝阻哥哥!”
“寿儿,你快呀!此去莘野要几天路程?能否赶上?”宣姜急得跺脚,天啦,她一夜未眠,作了种种憧憬,可万万想不到急子会自寻死路。急子……他是怎样一个人,有怎样一颗心啊。别人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问心无愧的他本可以正当自卫,却竟安然地引颈待戮。
她甚至连一滴泪都流不出,只觉浑身冰凉透骨,一阵阵颤栗席卷身心。
公子寿看着母亲的戚戚哀容,心疼如割,流泪劝道:“娘,你别忧心,此去莘野行舟需好几日,儿臣能赶上急子哥哥,儿臣一定将他平安带回来!如若不然,儿臣绝无面目回来见你!”
太子妃立即令人为公子寿备上轻车快马,东宫门口,公子寿正要登车,忽然回头,眼里泛起难以言状的哀伤,慢慢地蒙上了一层泪水:“娘……从我记事起,你就从没真正地抱过我,爱抚过我。你能不能抱抱我,摸摸我……”
宣姜一颤,扑过去将十六岁的儿子拥入怀中,遍体抚摩,泣不成声。
公子寿屈下膝盖跪倒,抱住母亲的腿,脸埋进母亲的裙褶里呜呜地哭起来。
宣姜蹲下来,捧住他的脸:“儿啊,知道娘为何从不抱你吗?”
公子寿哽咽道:“知道,你不喜欢父亲,你是被他强迫的。”
“寿儿,难得你懂娘。你虽相貌酷似你父,但是心肠迥然。”
“娘,我当然懂你!我知道你心里苦,你一直喜欢急子哥哥,急子哥哥也喜欢你,他心里也苦。你们不能在一起,太可怜了。从小急子哥哥就待我特别好,小时候我常偷偷地想,如果急子哥哥是我亲爹爹该多好……”
宣姜再也无法遏制汹涌的泪水,她将脸贴在儿子脸上——这张她一直深恶痛绝的脸,泪水冲刷彼此的脸,母子俩相拥而泣许久。
太子妃哭道:“公子,求你快些,否则追不上太子了,求求你……”
公子寿闻言,推开母亲,跃上轺车,轺车绝尘而去,突然之间,远去的风尘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大喊:“娘——娘——”
然而喊声终于也渐杳……宣姜在凄惨的余音中颤栗着,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心跳得很厉害,不详的预感如一片巨大的阴云侵袭过来。
第六节 兄弟(3)
江面上湿润的风吹着,芦苇荡萧瑟翻滚,芦花在清冷的暮色里飘飞。
暮云黯淡,烟波浩淼。漫天云水里,两船靠近。
公子寿涕泣呼喊:“急子哥哥一心赴死,弟不敢阻挠。只是从此生死两界,为弟想再与兄痛饮最后一次!”
公子寿携壶与觞跨上急子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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