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狐影:幽斋秘事
在那繁华却又透着重重迷雾的京师,董曲江一袭青衫,心怀满腔壮志,踏上了游学之路。他渴望在这人文荟萃之地,汲取知识的养分,敲开功名的大门,让自己的名字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一抹痕迹。然而,现实的冷峻如同一把利刃,京师的物价飞涨,生活成本极高,让他的求学生活举步维艰。为了能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勉强生存下去,节省些宿食之资,他不得不与一位友人合租一处住所。
这位友人,与董曲江简直是云泥之别。董曲江整日沉浸于诗词典籍之中,追求精神的升华与学识的精进;而他的友人却被功名利禄蒙蔽了双眼,满心都是如何在富贵场中钻营,结交权贵,谋求晋升之路。于是,友人常常早出晚归,忙于各种应酬,大部分时间都在外留宿,将那间寓所留给了董曲江独守。
夜幕笼罩着京师,万籁俱寂的时刻,董曲江在那简陋的斋房中辗转反侧,渐渐进入了梦乡。睡梦中,他仿佛听到了一阵轻微的翻动书册之声,那声音似有若无,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好似就在耳畔。紧接着,又传来了器玩被摩弄的细微动静,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巧手,正带着好奇与欣赏,轻轻抚触着室内的每一件器物。董曲江在半梦半醒之间,心中知晓这京师之地向来多狐,对于这种奇异的声响,他早已有所耳闻,所以倒也没有太过惊讶。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便又沉沉睡去,将这一切当作是京师夜晚的独特插曲。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地上,董曲江悠悠转醒。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只见室内的物件摆放整齐,并没有任何异样之处。他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忆起昨夜的声响,却只觉得那仿佛是一场模糊的梦境,于是便将此事抛诸脑后,起身开始了新一天的苦读。
时光匆匆,又是一夜来临。董曲江坐在书桌前,为了一首诗绞尽脑汁,苦苦吟哦。那未成的诗稿被他随意地放置在几案之上,烛光摇曳,映照着他疲惫却又专注的面容。不知何时,他在不知不觉中伏案睡去。睡梦中,他似乎听到了一阵隐隐约约的吟哦声,那声音轻柔婉转,仿若有人正低低地品味着他的诗句,时而轻声赞叹,时而微微摇头。董曲江在恍惚中,于半梦半醒间轻声问道:“何人在此?”然而,四周却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待天色破晓,第一缕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董曲江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几案上的诗稿,只见那诗稿上竟已被圈点了数句。那圈点之处,笔迹娟秀,墨痕尚新,显然是昨夜所为。董曲江心中顿时既惊且喜,他急忙起身,在斋房中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那神秘人的踪迹。他又多次呼唤,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回荡,却始终无人回应。他心中满是疑惑,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雅兴与才华,能在暗夜中为他的诗稿圈点赐教?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当董曲江的友人归寓,夜晚便出奇地安静,再也没有了那些奇异的声响。友人对此颇感自豪,自以为自身有禄相,邪祟不敢相犯。董曲江看着友人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只是微微一笑,心中却明白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但他也不愿多做解释,只是默默地将这份疑惑深埋心底。
偶然的一日,日照的李庆子前来京师,借宿于董曲江的寓所。夜晚,众人围坐在一起,饮酒畅谈,直至夜深。酒阑之后,众人皆感疲倦,纷纷就寝。李庆子却因心中烦闷,难以入眠,于是趁着月色,起身漫步于空圃之中。
月光如水,洒在园中的每一株草木之上,为它们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薄纱。草木的影子在地上摇曳生姿,仿佛是一个个神秘的精灵在翩翩起舞。李庆子沿着小径缓缓前行,感受着这京师夜晚的宁静与美好。忽然,他的目光被远处的一棵大树所吸引。只见树下,隐隐约约有两个身影。李庆子心中一动,想起了京师多狐的传闻,他料想这定是狐类。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悄然翳身,躲在一丛灌木之后,暗中偷窥他们的举动。
只见那树下站着一翁一童子。童子身形瘦小,在夜风中瑟瑟发抖,他瑟缩着身子,轻声说道:“寒甚且归房。”那翁却微微摇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叹息,说道:“董公同室固不碍,此君俗气逼人,那可共处。宁且坐凄风冷月间耳。”言罢,翁抬起头,望向那高悬于天际的明月,神情落寞,仿佛在那明月之中,藏着他无尽的心事与回忆。
李庆子将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之中。后来,在一次与友人的聚会中,他无意间将此事泄于众人。不意竟渐渐传入了那位与董曲江合租的友人耳中。那人听闻后,心中大怒,认为李庆子此举是故意让他难堪,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他对李庆子衔恨在心,怀恨在心,竟暗中设计排挤他。
李庆子在京师的日子一下子变得艰难起来,他处处碰壁,无论是求学还是交友,都遭遇了重重阻碍。他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是那人在背后捣鬼,但他却无力反抗。最终,他狼狈不堪,只得收拾行囊,负笈返归故里,京师之行,就此告终。而董曲江的生活,也因为这一系列的事件,泛起了层层涟漪,他开始更加深入地探寻那隐藏在京师夜晚背后的神秘世界,试图解开那些关于狐仙与人的不解之谜……
廖姥传奇:清名耀世,正道存心
在青县的那方土地上,有一位令人敬重的廖姥,她本姓朱,是先太夫人的乳母,与这家族的缘分,犹如一条坚韧的纽带,贯穿了岁月的长河。廖姥的一生,可谓命运多舛,在她年未三十之时,便遭遇了丧夫之痛。那是一场足以击垮许多人的变故,然而,廖姥却展现出了非凡的坚韧与决绝,她矢志不再改嫁,将自己的后半生,全心全意地奉献给了先太夫人一家。就这样,她在这家族中默默相伴,直至生命的尽头,享年九十有六。
廖姥生性严正,那股严肃与正直之气,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特质,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无论是处理家族中的大小事务,还是面对生活中的琐碎细节,她皆一丝不苟,容不得半点马虎与懈怠。每当遇到关乎家族利益、道德规范之事,她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侃侃而谈,与先太夫人据理力争,那神情坚定,毫无惧色。先姚安公亦深知廖姥的为人,对她敬重有加,从不以寻常老媪的眼光看待她,而是将她视为家族中的一位重要长辈,家中众人,包括余及弟妹,自幼皆跟随廖姥眠食起居。她就像一位无微不至的守护者,对我们的饥饱寒暑,皆体察得细致入微,关怀之情,犹如春日暖阳,时刻温暖着我们的心。
然而,廖姥的严正并非所有人都能理解与接受。在那些仆婢眼中,她就像是一位严厉的监工,只要稍有不循礼之处,便会遭到她的呵禁。尤其是在约束仆婢方面,她更是坚守原则,毫不留情。但凡有仆婢犯下过错,无论大小,她定会严词斥责,绝不姑息迁就。正因如此,仆婢们虽在表面上对她敬畏有加,可在内心深处,却无不暗暗怀恨。他们只看到了廖姥的严厉,却未能体会到她背后的良苦用心。
廖姥掌管着家中的钥匙,那不仅仅是一把把金属物件,更象征着她在家族中的责任与地位。她精心打理着庖厨之事,每一顿膳食的安排,每一个食材的选用,皆出自她的精心策划。在她的操持下,家中一切皆井井有条,秩序井然。她做事公正无私,从不偏袒任何一方,亦不谋取丝毫私利。众人虽对她心怀不满,却也因她的公正与威严,而无可奈何,只能将那份不满深埋心底,不敢轻易表露。
记得那一次,廖姥带着一名童子,前往亲串家通问拜访。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他们踏上了路途。一路上,廖姥与童子有说有笑,童子天真无邪的话语,常常引得廖姥开怀大笑。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路途之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乌云如墨汁般在天空中迅速蔓延开来。不一会儿,狂风呼啸而起,紧接着,风雨骤至。那豆大的雨点,如箭般倾泻而下,打得地面尘土飞溅。廖姥心中一惊,急忙拉着童子,四处寻找避雨之处。在慌乱之中,他们发现了一座废圃中的破屋。那屋子破旧不堪,墙壁斑驳,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但在这风雨交加之际,却也成了他们唯一的避风港。
廖姥带着童子匆匆走进破屋,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他们找了个相对干燥的角落坐下,听着外面风雨的肆虐声,心中默默祈祷雨能尽快停歇。雨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那雨滴敲打在屋顶和地面上的滴答之声,不绝于耳,仿佛是一首永不停歇的悲歌。
夜幕渐渐降临,黑暗笼罩了整个世界。破屋内愈发显得阴森寒冷,廖姥将童子紧紧地搂在怀中,试图给他一些温暖。就在这时,遥闻墙外人语传来。一个声音带着些许埋怨说道:“我方投汝屋避雨,汝何以冒雨坐树下?”紧接着,又听到另一个声音轻声应道:“汝毋多言,廖家节妇在屋内。”言罢,四周便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风雨声依旧在呼啸。
那一夜,廖姥与童子在破屋中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风雨虽寒,却未能冷却廖姥心中的温暖与坚定。她紧紧抱着童子,轻声安慰着他,讲述着一些古老而又充满智慧的故事,让童子在恐惧中渐渐平静下来。
后来,童子偶然间将此事述于众人。那些仆婢们听闻之后,皆纷纷议论道:“人不近情,鬼亦恶而避之也。”他们以为廖姥的严厉与刻板,已经到了让鬼魅都厌恶躲避的程度。嗟乎!鬼果恶而避之哉?实则大谬不然。廖姥一生坚守正道,心怀赤诚,那股正气凛然之气,犹如一道坚固的屏障,虽鬼魅亦不敢相侵。她的严厉,是对家族的负责,对道德规范的扞卫;她的呵禁,是为了让仆婢们能够走上正途,懂得礼仪廉耻。然而,世间之人,多只见其严正的表象,不解其内心深处的善良与慈爱,徒生误解,实乃可悲可叹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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