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就在所有人都放弃找寻的时候,君落月仍是不断地奔波游走于四国,不停不歇,不顾任何人的劝阻。
白昼黑夜,有时候他会在疾速奔跑的马背上沉沉睡去,又再下一刻倏然梦醒。他不敢去想,可梦里皆是她的一颦一笑,刺得他心痛。欲泣,无泪。
眼中的疯狂是思念成疾,心底的恐惧唯有深藏,他执拗地找寻,再不复以往的优雅洒脱。
君远然来劝过,世间女子千万,谁都可以成为他的王妃。
他头一次用最冰冷的语气对他敬爱的兄长说:“谁都可以成为王爷的王妃,但只有她才是月王爷的王妃。”
穆太后来劝过,铜川水深,谁也不能保证她还活着,谁也不能。
他睁着双布满血丝的桃花眸,哑声说:“母后,儿子宁负这天下也不会负了她。少了个君落月当明皇,还有千千万万可以代替儿子的人,但是没有她的君落月就再也不是君落月了。这世上,无她,亦无我。”
穆阳不远千里从羽国赶来见他,依旧笑容温和,只是吐出的话语却锋利过任何一把刀剑:“她死了,连墨翎山庄都找不到的人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的心钝钝的,犹如被石头捶着。但他仍固执地抬起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朝着那张优雅的笑颜狠狠地挥了一拳,倾尽全力。他从小便占不到穆阳的便宜,这一拳穆阳却笔挺地站在原地受着,任凭他将自己的嘴角也打出血来。这一刻,他笑了,却比哭还难看。
最后,连墨雪也被惊动了。他与墨雪从小便认识,这个爱憎分明的绝美女子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便打了他一巴掌。他就像没了魂的木头人般,不躲不闪地挨着这一巴掌,眸中光彩不复,心中死寂一片。
“告诉我,她还活着。告诉我,你们没有尽力去找。墨雪,告诉我……”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衣沾满了尘土,原本如瀑般美丽的长发无力地散落在肩头,风微一吹,便仿佛疯子一般。他是如此的狼狈,唯有那支玉簪被他小心地握在手中,就像抱她在怀一样,支撑着他最后的信念。
连墨雪也来了,他的心里一片清明,这是他最后的希望。眼睛发涩,嘴里泛苦,他动了动身形,只求一个答案,谁来告诉他:她还活着……
“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墨翎山庄的力量全倾巢而出了,整个铜川,从蒙国到羽国。每条官道,从丰裕朝到大理国。没有人见过颈挂鲛珠、腰系血玉的女子,一个也没有。纵然她身怀六甲,到如今也查不到任何一个替她接生的产婆。君落月,穆家这一代成器的子孙只有你和穆阳,你要死,便在死前给我找个可以代替你的明皇,否则,就算你要陪她一起去死,我也定叫人把你救回来。”墨雪绝美的脸庞清冷一片,只是那如水一般潋滟的紫眸中却含着抹深深的悸动和悲伤。她一直以为他们三人中,她多情,他无情,穆阳绝情。可是她错了,无情只因没有遇上那个她,待遇上了又怎是一生一世便能诉尽的情,诉不尽的思念、诉不尽的厮守,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还活着……”他声音断断续续地融入微风中,仿佛破碎的心绪,一遍遍地催眠着自己,执念是为了不放弃。因为他知道,若是连他也放弃了,她便真的死了。
她曾经笑着说,是老天让他们在一起的,让她遇到他,让她爱上他。可何尝不是老天成全了他,让他遇到她,让他爱上她。他和她是天赐良缘啊,良缘怎可被拆散,怎么可以!
墨雪见君落月只是不断地重复着那句“她还活着”,木讷地转身,欲再去寻。她恨得咬了咬牙,对着那摇摇晃晃地清瘦背影怒道:“君落月,你是聋了还是傻了!既不见人,又无尸身,定是葬在了这铜川河底。”
君落月晃了晃身形,慢慢地止了步,他缓缓地转身,勾起唇角,纵使狼狈不堪,这一笑仍旧倾国倾城:“既无尸身,那也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他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胸口疼得让他情不自禁地弯起了腰。只觉得气血翻腾,两眼一黑,他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再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羽毛向来爱写甜文,之前所谓的虐也没怎么虐,嘿~这回就虐个彻底,不知道有没有虐到你们捏
河的名字搞错了,感谢小静童鞋的提醒
那啥,明天羽毛要去学校,无电脑傍身……明天不更
第一百一十章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悠然?真真是见鬼的悠然!唐糖忿忿地蹂躏着手中的菊花花瓣,白盈盈的手掌间沾满了鹅黄色的细碎花粉,手臂上挎着的竹篮里已装满了不下十种的各色菊花瓣。
东篱菊,暗香袖。
又一个金秋十月,糕与酒,菊花香。该是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无奈这幽幽人怨直凉透了心底。
唐糖捶了捶微有些酸疼的腰,却不敢在花丛里站直了。然,饶是这小小的歇息,不远处堪比狮吼功的一嗓子已期然而止:“啊哟,这都偷懒第几回了!要不是看在我那傻子小叔的面子上,就你这身懒骨头,早被打得哭爹喊娘了!”
免不了的皱了皱眉,所幸没有骂更难听的话,唐糖也只当过耳风,听过便算,并未往心里去。她瞧了瞧四周这片满是菊花的花圃,回想起两年多前,颇有些欲哭无泪。
那个时候,她还在李府里当她那个不受宠的颜氏,啃着黄瓜嚷嚷着菊花,将李府上下折腾了个遍。而如今,莫说是一盆菊花,这漫山遍野,可是有成千上万种菊花与她朝夕相伴。然莫说是欣赏了,如今光是闻着那股淡淡的菊花香,她便想吐了。
随手碾碎了身旁一朵月下白,毫无怜惜之情。托福,这一年来,她别的没长进,唯有对形形色色的菊花倒是知道了个清清楚楚。若是爱花人士看到她此番举动,定要捶胸顿足,严重的说不定当场吐血了。原因无他,这一朵因“花青白,如月下观之”而名为月下白的美菊正是菊中佳品,多少人求也求也来的东西,对唐糖来说,却是她的噩梦。
若不是鲛女,她不会来到这里,整日与菊为伴;若不是鲛女,她只怕早已和君落月组成了三口之家,幸福和睦。然而,她却不曾埋怨或是责怪,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鲛女的善良与好心。
垂眸,一年多前的那一日仍旧历历在目,蹲在一株垂丝状的粉菊前,她的思绪便随着淡雅的菊香渐渐飘远了。
那一日,唐糖被诡异的水柱带住腰间,生生从君落月的怀里被卷入了水中。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她连呼救都来不及,声音便被水淹没了。
闭上眼,她蹬着双脚,想要挣扎,却没有预期的冰凉刺骨和沉闷窒息。诧异间,她睁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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