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很早,海风狂卷,海浪滔天。
苏天鹤用过晚膳后,便紧闭门窗,拿起云济卢梳洗用的铜镜照了又照,足足照了一个时辰。他时而觉得自己确实开始变化了,有些毛发越长越野蛮,时而又觉得自己或许没有被抓伤。最后又开始祈祷自己不要变狗,哪怕变个鸟雀蝴蝶什么的都行,就是不要变狗。
“苏公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天而降。
糟糕!完了完了完了!
苏天鹤在小小的房间里闪避不及,便被砸得顺势倒在了床上。
“哈哈,这回终于没有摔疼本姑娘的屁股。咦,这是哪里,是你家吗?”柳棉棉打开木窗,惊讶道,“你出海了,难道是要去找我?”
苏天鹤又见到柳棉棉,又惊又喜。自己时日不多了,能多见见这个小娘子,也算是上天可怜。不过,他马上又害怕起来,怕自己传染给她,怕自己突然变了狗。
“你快走吧,不要再来了。”苏天鹤道。
“你说什么?”柳棉棉张大嘴巴看着苏天鹤。
“快走吧,这里……很危险。”
“危险?你被人劫做奴隶了?不对啊,奴隶怎么会住这样好的房间。噢,我知道了,你出去游山玩水,不想带我,是不是?”
苏天鹤刚要解释,便听有人敲门。
门开了,门外站的是云玲。
“天鹤师……”云玲见到柳棉棉,脸上的表情瞬间阴了下去,想问她是谁,却问不出口。
“有……有事吗?”苏天鹤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云玲听他这样说,更是心寒。是个女孩此时怕是都会多想:这话的意思大概是,有事说事,没事赶快走,不要打搅他的好事。
“没事。”云玲小声回了句,便回房间去了。
“她是谁?”柳棉棉倒是第一个不乐意起来,拉住苏天鹤的衣襟追问。
“她是我同窗好友,怎么了?”
这还没成亲呢,怎么就管天管地起来了?
“同窗?”柳棉棉撇撇嘴,满脸不信,“怕是不止吧。”
苏天鹤刚要反驳,柳棉棉忽然鼻子皱了皱,挥起手来:“等等!”
“怎么了?”
柳棉棉在房中走了一圈,大摇其头道:“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味道?”
“你没有闻到吗?腥味!”
“哦,我们子虚岛上的人,大多涉猎水产,海边长大的,身上难免有些腥气。”
“不不不,不是鱼鳖的腥气。”柳棉棉闻着味道,打开门,出了房间。
苏天鹤忙跟了上去,想要告诉她不要乱走动。可柳棉棉循着气味,快步而行,真让苏天鹤怀疑她要先自己一步变成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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