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浑厚嗓音带着几分担忧,“岁岁啊,到哪儿了?不是说了五点前能到吗?这都五点半了。是不是路上堵车了啊?”
咚咚咚——
‘哗啦’的雨声中响起了几道敲击车窗的声音,江遇侧头看去,透过玻璃车窗上的水幕,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他戴上刚刚擦干的眼镜,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棕眸。
同时看见那双眸子的,还有僵住笑意的连岁。
“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了呢?到哪儿了啊?”
“岁岁…”
“岁岁?”
“外公…”连岁唇齿发颤,无比惊惧的双眸盈满了泪水,“我不去您那儿了,我想出去散散心,过段时间再来看您…”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行吧,那你来之前,记得给外公打电话,好吗?”想来是因为连衡的事心里正难受呢,出去走走也好,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好。”连岁匆忙挂断电话,瞬间泪如雨下。
咚咚咚——
敲击声越来越急促,外面的人似乎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猛地砸开车窗,将车内的两人拎出去。
“夫人,记住,您没有逃,您是被我挟持的。”江遇推了金丝圆镜,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连岁,眼睛红得滴血,“一会儿不管我说什么,您都不要否认,只管哭。”
连岁疯狂摇头。
“夫人,想想您肚子里的孩子。”说完,江遇就回过头,不再看后座哭成泪人儿的连岁。
他不知道时纵为什么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不明白是他的安排出了差错,还是有其他的什么问题导致了目前这个局面。他只知道,要怎样做,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好连岁。
事到如今,他只有赌一把,赌先生是真的爱夫人。毕竟很多时候,先生对夫人,看起来并非全是恨意。
哐当——
驾驶位旁边的侧窗被猛然砸开,玻璃碎了一地,带有玄蛇纹身的大手,一把攥住江遇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砸在满是玻璃碴的窗沿。
“养不熟的玩意儿。”
保镖在时纵身后撑着伞,江遇头上的鲜红不断地往外冒出来,又被这泼天的大雨一次次冲洗干净。
连岁颤抖着瑟缩在后座,紧紧抱着自己,江遇刚才的话语和对时纵的本能恐惧,让他此刻说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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