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倪漾都一年进不了几次的病房,陆司敬第一次就顺利进了。
感受着当下老太太欣赏的目光,和病房内莫名徜徉的某种氛围,倪漾如坐针毡,她几次想起身去洗水果或是倒水,都被老太太拦住。
老太太前一秒看陆司敬的目光还挺温和,下一秒盯着倪漾就很针对,“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
“。。。。。。”倪漾也不确定陆司敬是不是真喝醉了。
要是没醉,这人现在笑的那副表情,实在让她毛骨悚然。
不由地,想起刚才在病房门口的对话——
“真不想知道?”
“什么?”
“你会的,我也会的一件事。”
“陆司敬,你这人是不是很喜欢卖关子?”
“漾漾,知道么?我也很会演戏。”
“。。。。。。”
难道这就是他刚才在电梯里要和她说的事?
他很会演戏。
所以。。。。。。
现在的陆司敬完全是配合着老太太在微笑。
“。。。。。。”倪漾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上套了。
她忿忿瞪了他一眼,却紧接着,就被老太太屈指狠狠敲了脑袋,“倪漾,长辈问你话,听见了不会回答?”
“。。。。。。”倪漾长这么大就没碰到这么离谱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她硬着脾气说:“没有,我们不熟。”
“不熟会送你来这?”老太太眼尖,哼了声。
“什么送我来这?”倪漾鲜少被激将法激得不服气,赌气说,“明明是我自己开的车,他还喝酒了好吧。”
说完,像是刻意终止对话,倪漾拿着果篮就往病房外走,头也不回的执拗,这一秒,褪去冷感,真就像个小孩儿。
而终于落得两人的病房,变得安静。
老太太脸上那点儿冷漠似也烟消云散,她再看向陆司敬,就平添了不少清淡把关时的审视感,目光是隐约锋利的。
极为鲜少,陆司敬这么个受人追捧的人会在长辈面前弯下傲气,这是他这么多年在陆家都未曾有过的。
现在是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妥协。
倒春寒的风依旧寒凉,窗柩边浮起纱帘的轻飘,略过陆司敬那双冷淡的眉眼,老太太似捕捉到了什么。
开口,便是直言:“你喜欢我们漾漾哪里?”
如果按照平时,现在这则对话该是尴尬的。
一个心不着落的情场浪子,轮得到对特定某个人讲喜欢哪里?实在不合常态。
但这个问题,陆司敬在片刻的沉默后,出声:“因为她是倪漾。”
她的清冷,她看淡世事的消极,还有那些外界赋予她的特点:漂亮、优雅、玲珑,褒贬不一的用词太多,繁复到根本难以认清一个人的本质。
但陆司敬似乎只看上了倪漾这个人。
基于最初互不了解的疏离,好像还有一层温和乖张被她藏在心底,鲜少被人窥探,是她独有的特色。
这些,陆司敬还不了解。
但他渴望靠近。
这是喜欢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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