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一走,天也暗了,耳边也静了,放眼只看到飞雪织成的幔幕罩着坤宁宫。刘嬷嬷见风吹得紧,伸手放下吊搭着的窗棂,扭头对洛敏道:“小主子,窗边风大,飞雪固然好看,可也要当心,莫要受凉了。”
“嗯,嬷嬷,皇额娘可醒了?”洛敏乖乖点了点头,昂首又问刘嬷嬷。
“奴才去瞧瞧。”
“怎么了?找我有事儿?”刘嬷嬷才转身,荣惠便由宫女搀扶着从内屋缓缓走出,看着洛敏一脸笑意,“可是饿了?刘嬷嬷,命人传膳吧。”
洛敏方才与冰月吃了饽饽和奶茶,一时半刻尚未消化,不过荣惠睡了一个时辰,眼下又是晚膳时分,眼珠子一转,随即点了点头。
刘嬷嬷得了令便唤人上膳品,荣惠挨着洛敏坐上炕榻,道:“月公主何时回去的?”
“刚走不久,承乾宫寝殿侧的看妈来接人的。”
荣惠了然,又问:“这段日子不常见你出去,可是与三阿哥闹了别扭?”洛敏越是刻意躲开三阿哥,荣惠就越是在意,沙河回来,洛敏与三阿哥的疏离她瞧在眼里。
“皇额娘您多虑了,敏敏只是不想耽误了三弟读书,经沙河一行,敏敏觉得,若是三弟再加把劲儿,说不定皇阿玛就会多瞧他几眼了。”这也是一部分的真心话。
三阿哥在沙河的威风事迹荣惠也早有耳闻,也能体会那孩子心中的渴望,某些方面,他们都是相同的,能够感同身受。
荣惠微微叹了一声,将洛敏揽在怀里,语重心长道:“你是皇姐,关心皇弟自是应当,只是也犯不着把自个儿闷在屋里,三阿哥也不是一日十二个时辰忙个不停,长此以往,你想一辈子让月公主缠着不成?”
若她一人躲着三阿哥尚能应付,偏偏还有个更缠人的冰月,几乎天天叫嚷着找她的三哥哥,洛敏心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或许该想想清楚了,找个时间和三阿哥说清楚。
“皇额娘,敏敏明白了,等这雪停了,我便出去走走。”
“嗯,这就对了。”
洛敏知道,荣惠说这么多全都在为她着想,她不想她再像过去的洛敏那般,成天躲在屋子里,听不到外头的笑声。
从三阿哥无意闯入坤宁宫的那天起,荣惠便认定,相同的命运可以让他们更容易相互扶持。
*
翌日,下了一整夜的雪停了,大清早待命的宫人已将各宫过道的寸厚积雪铲了干净,洛敏着了对襟小褂,披了貂皮小斗篷往慈宁宫请安。
踏进西耳房,尚未来得及给皇太后行礼,便先瞧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洛敏怔愣了一下,随即恢复神态,盈盈福身:“敏敏给皇玛嬷请安。”
“起来吧,平日只见你们仨玩在一块儿,今儿倒巧,全上慈宁宫请安来了?”皇太后手扶红漆描金手炉,与往日一般慈祥和目,笑看着儿孙同堂。
“敏姐姐!”冰月一瞧见洛敏,别提多高兴,忙挨到她边上,就差没在皇太后面前抱住她了。
而三阿哥也微微笑着,“皇姐,真是许久未见了。”
倏然,心猛地一颤,确确实实许久未见了,从沙河回宫到冬至,再到元旦,这会儿眼看就要元宵了,近两个月,他们都不曾好好说过一句话。
洛敏抿着双唇,心里祈求这三弟莫要在皇太后跟前拆穿那晚的事才好……
“是呀,就连皇玛嬷我都许久未见你这丫头,太医说你头疼的毛病犯了,可好些?”
自一年多前在坤宁宫醒来,经太医诊断,除了记忆模糊,也落下了天寒头疼的毛病,不想前段日子犯了,便拿来当作躲避三阿哥的借口。
“回皇玛嬷,敏敏经太医诊断,在宫中调养了一阵已经好多了,谢皇玛嬷关心。”
“好了便好,你这孩子,怎偏偏落下这怪毛病?唉!”这会儿叹气,老人家又想起了同样抱病在身的简亲王以及承乾宫里的董鄂氏,一个个病病歪歪,当真是老天爷对他们满人入主中原后的考验么!
孝庄皇太后意气风发了有清一代,从下嫁皇太极与姑姑共侍一夫,到联合多尔衮扶幼儿继位,再到后来忍受丧子之痛,极力站在满汉大臣面前匡扶三阿哥登基……这样一个女人,荣耀的背后藏着多少心酸和血泪?
可以说,大清国的前期,这个女人的所做的一切功不可没,而她所承受的,恐怕也只有与她一路走来的人才能够明白。
后来,皇太后又拉着几个孩子话了些家常便让他们退下了。
洛敏走在路上沉默不语,冰月挽着她嘻嘻哈哈,一个劲儿地出主意,想好玩儿的,三阿哥与往常无异,一脸淘气。
“皇姐。”
“嗯?”洛敏猛地抬头,看向三阿哥。
“不如咱们玩对对子吧?”
“对对子?就是那些汉人文士常玩的?”冰月歪着小脑袋一脸问号。
洛敏心里一紧,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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