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凌可有可无地应了声,刚想朝房门口走去,却是脚下一顿,转了一个方向,朝窗户口走去,离得越近,看得越清楚,他眼底渐渐升起一丝温情。
终于,他走到了窗户边,抬手拂去一旁的绿芽,静静地看着窗边软榻上佳人的睡颜,袖中的指尖微摩挲,目光沉沉落在她脸上。
面前暖意的阳光被遮住,洛伊儿似察觉到什么,细眉轻蹙,一颤一颤地睁开眼睛,睡意朦胧、又有些茫然地抬头望去,看见窗边那人,倏地睁大了眸子,有些受到了惊讶,忍不住浑身一缩。
方瑾凌低低笑出声,洛伊儿反应过来,面颊微红,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从软榻上支起身子,双手搭在窗沿上,探头出去瞧了瞧四周,小脑袋不经意间在方瑾凌怀中蹭了蹭,不曾看见上方男人眸色越暗沉,还在不满地娇声嘀咕着:“殿下来了,怎么不唤伊儿?”
方瑾凌从窗沿上持起她的手,握在手心,垂眸敛下眼底的情绪,噙着笑低低道:“惊到伊儿,是本王的错。”
洛伊儿挣开他的手,透过窗户看见了玲珑,轻声吩咐道:“备茶。”
又重新斜靠在软榻上,抬眸睨向还在窗边的男人,眸子里含了一分笑意,声音轻柔低低:“殿下想在外面一直站着?”
方瑾凌微挑眉,自那日后,小姑娘待他越发放肆了些,少了些许莫名的顾虑,模样娇娇软软,清婉不变,却比在外人前多了分张扬,惹人移不开丝毫目光,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身朝房内走去。
在他转身之际,窗户突兀被关上,他没有看见,房间内小姑娘忍不住抬手遮住面颊,耳畔嫣红如滴血,在房门处有声响时,又赶紧放下手,欲作出一副平静神色,只是一双眸子似含着水波,泛着粼粼光亮,遮掩着些许羞涩。
男人坐下后,茶水被送了进来,下人退出去,房门又被掩上。
小姑娘再如何遮掩,也露了一两分痕迹,男人捧着一杯茶水抿了口,低低笑开:“怎得还这般容易面红?分明瞧着这些日子好了些。”
洛伊儿轻抿着粉唇,轻蹙细眉,不依地唤了他一声:“殿下!”
房间内摆设皆是名贵,处处精致,闺房之处多染她气息,方瑾凌眉宇间越发缓和,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她,洛伊儿眼睫微颤,之前的困乏早就散了去,手指绞着帕子,歪头有些不解问道:
“殿下今日怎么来了侯府?”
往日都是送来帖子,再到侯府门口接她,到侯府来,还只有一次,便是他接旨要去梧州那次,男人顿了顿,没有说话,她似乎意识到什么,面上的嫣红浅了浅,轻咬了下唇瓣,声音极轻:
“殿下又要离京?”
除了告别,似乎他也并不会来找她。
洛伊儿说不清此时心中什么感受,她刚明了自己心意,这人又要再度离开,涩涩之余还带了几分不满,倒是散了她刚刚的羞意,神色早已恢复平静,低着头,温婉安静地坐在那里。
方瑾凌眉头微皱,这段时间总是见着她欢喜的模样,如今再见她如此安静,倒是有些陌生和些许不知所措,只能低声开口道:“父皇下旨,让我到凉州赈灾。”
凉州,从去年开始便遇水灾,年时,几场连绵冬雪更是让凉州苦不堪言,这凉州一行,既是好事,也有坏处。
只要处理好这件事,那他的名声必定更盛,再加上他往年多番准备筹谋,那个位子他几欲唾手可得,更何况,父皇将梧州和凉州两次彰显名声的机会都让他出面,其中意义他不可不多想。
方瑾凌视线在眼前的人身上顿了顿,心下微软,他一直知晓,想要护住自己想护着的人,便要有护着她的能力,他筹划了太久,且甘之如饴,总有一日,她想要的,他都能双手奉上。
洛伊儿紧抿着唇,圣上下旨,即使他是皇子,依然不可驳,她知晓该体谅他,却依旧忍不住微有些失落,自订婚以来,已有四年之久,他回京不到一年,两人纵已表明了心迹,却依旧聚少离多。
更何况,凉州水灾这么长时间都未曾改善,他此番一去,少则一月,多则半载,再加上其中有太多的不可控,她不是三岁儿童,又怎会不知他回京以来,几次圣旨之后的意义,就连她都能看出来,其他几位皇子又怎会不知?
她眸色微黯淡,轻敛下眼睑,欲说些什么,最终还是缄口不言,她紧紧捻着帕子,突然头顶覆上一只手,洛伊儿茫然抬起头,就见他不知何时到了她旁边,轻柔地抚了抚她发丝,眼底神色纷杂,她一时竟有些看不清,只能听见他微有些低沉的声音:
“……再等等。”
不管是权势富贵,还是他,她想要的,总归都会是她的。
眼前女子仰着脸蛋,美眸间轻闪着些许茫然,方瑾凌指尖落在她眼尾处,女子顿了半晌,最终抿唇浅笑,抬手握住了他的手,眼眸弯弯:
“殿下不要忘记,你说过我的及笄礼,你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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