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送死?我们练就武功,本就是为了保卫我们的家族兄弟,此刻正是到了我们上场的时候。”一个男声反驳。
“我。。。我不想去。”
“不想去?哼,贪生怕死!朱雀堂给你吃穿,庇佑你家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提?”
“对,我贪生怕死?我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什么?为了我,你就更应该去!”
“那人实在厉害,他杀了袁家满门,我们去了就如螳臂挡车!白白送死!”
“螳臂又如何,我们受了师门的恩惠,能挡得半刻,也是应当的!”
“可我。。我。。。我怀了孩子了!”
“什么?多久了?”
“两个月了。”
“你怎么早不说?”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一声重重的叹息声之后,隔壁再也没有声音,萧果果三人听得目瞪口呆,既感慨于这男子的深明大义,又可怜那未出世的孩子未知的命运,而且,他们听出,好像那个杀袁不屈的家伙,也来到了扬州城。
“我们怎么办?”萧果果悄声道。
“静观其变。”林桑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四个字。
是夜,林桑已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入睡甚深,汪成雨也趴在桌子上流了一堆哈喇子,只有萧果果满怀心事,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他起来披了件衣服,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月色,想着往年的这个时候,自己就该缠着母亲做各种馅儿的月饼了。
正沉思间,“嗖”地一声,一枚飞镖正射在隔壁的窗棂上,隔壁的窗户“吱呀”一声开了,一只细白的手轻轻拔下飞镖,就着月光,萧果果看到那镖磨得尖细,就像妇人用的锥子,不一会,一个身着夜行衣的妇人轻轻从窗口跳下,背着臃肿的包袱,悄悄地下了楼,萧果果一时好奇,不禁悄悄跟了上去。
那妇人走的十分匆忙,故而不甚警觉,全然没有察觉到身后跟着的萧果果,萧果果一路跟随了几里地,七弯八绕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只见那妇人把包袱解开,换了一身村妇的粗布衣衫,又匆匆往城外而去,萧果果直跟到城门,此时正值深夜,城门已关,那妇人见出不去城,就在城门边上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萧果果看了一眼客栈招牌,“悦来客栈”,那个射飞镖的人是谁?萧果果想不出,但又顿觉无聊起来,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不得已背叛了师门的寻常故事,这样的秘事,江湖中各门各派也不知都有多少,不算稀奇。
萧果果跃上屋顶,欣赏了半天空中圆月,却又听到房屋里有人絮絮说话,无巧不成书,原来萧果果此刻坐的屋顶下面,正是刚刚那妇人住的房间,听声音,除了那妇人外,还另有一个男声,却不是半天客栈中的那个男声,此声较为雄浑,白天客栈中的男声较为尖细。
“朱师兄,我一心为你,没想到,祸到临头,你也对我不管不顾!”妇人道。
“我心里自然也是爱你的。”男人道,“但师门有难,我怎能临阵脱逃?”
“那你就不管我和孩子了吗?”妇人泣道。
“孩子?什么时候的事?”男人又惊又喜。
“就这几天,我身子惫懒得很,吃几口就烦闷欲呕,我找大夫摸了脉,已怀孕两个月了。”妇人幽幽道。
“太好了!”男人大叫一声。
“那你肯跟我走了么?”妇人声音中充满希望。
“倩娘,我不能跟你走。”男人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你走吧,走的远远的。好好地把孩子养大。”
萧果果听到这里,颇觉有趣,原来是一出一女二夫的好戏,这妇人居然在福瑞客栈和悦来客栈各有一个姘头,也不知这孩子是谁的,这两个男人虽然品行不端,与人私通,关键时刻却又以师门为重,不肯带她逃命,颇讲义气,简直令萧果果匪夷所思。
萧果果听来听去,屋中男女只翻来覆去那些话,毫无新意,不知过了多久,只剩妇人低低的哭泣声,萧果果足尖一点,跃下房顶,慢慢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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