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说完,用鄙视的眼光看了看叶思文,却发觉叶思文一脸的风轻云淡,面对弹劾,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既不承认,也不反驳。
一听这老家伙说话,收了叶思文好处的官员全部矜持的笑了,这老家伙的水品也忒差,怪不得当了一辈子的七品御史就是升不上去。
意见是叶思文提出来的,可是采纳意见的可是皇帝、内阁和六部的各位大佬。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既然提出意见的人人品不好,那采纳意见的人人品就能好吗?他老家伙一句话,把皇帝、内阁、六部的各位大佬全给骂了。
而且某些消息灵通的官员还知道,为自己的父亲谋取海事衙门尚书一职,叶思文送了五十万两白银给皇帝陛下,说叶思文是贪官污吏,那皇帝岂不是更贪、更污。
这些人都矜持的笑着,看着这不知死活的老家伙怎么倒霉。
果然,朱由检没有让群臣失望,他阴沉着脸,道:“叶大人刚刚才上任没多久,怎么就成了贪官污吏?你给朕解释一下。”
听见有人弹劾叶思文行贿,朱由检的心窝子就疼,叶思文是行贿,而且最大的受贿者还是皇帝本人,整整五十万两白银买海事衙门尚书尚书一职,可不就是行贿吗?
听见有人说叶思文是贪官污吏,朱由检的心窝子就更疼,叶思文是他亲自提拔的官员,上任还不到一个月呢,就有人说叶思文是贪官污吏,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他朱由检用人不当,这不是当着群臣的面打他朱由检的脸吗?
老家伙眼睛一瞪,他也就是随波逐流说说而已,哪里能给皇帝陛下一个满意的解释?
老家伙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嗫嚅道:“这个,兴许,有可能……”
朱由检提高自己的声调,厉声道:“说大声点!朕听不见。”
“这个、这个微臣也是听同僚们说的,兴许、兴许叶大人真的就是贪官污吏,陛下,务必要防微杜渐啊!”老家伙说着,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
朱由检冷笑,道:“照你这么说,叶大人是贪官污吏的消息,是你们道听途说来的?”
“兴许,兴许是的……”
“荒谬!”朱由检将御案上的茶杯拿起,一下子砸在了地上,“为了一个道听途说的罪名,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你们居然敢弹劾朕的肱骨之臣,国之干城!还敢阻挡朕的大业,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茶杯落下,正好砸在老家伙的脚边,老家伙一惊,跳得老高。
平时温文尔雅的朱由检,今天竟让发了这么大的火气,实在是让殿上群臣有些摸不着头脑,其实他们不知道,朱由检已经压抑得太久了,需要适当的发泄一下,否则会憋出病来的。
朱由检盛怒之下,群臣皆惊,纷纷跪下,大呼:“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老家伙此时也已经明白过来了,合着自己已经触犯了朝廷的底线啊!难怪惹得皇帝如此生气,此事已经不能善了,得想个法子脱身才是。
老家伙眼珠子一转,立马来了主意,跳出来来哭天抢地:“禁海乃是太祖爷定下的规矩,不能在我们手里破了,不然我们上对不起祖先,下对不起后代,老臣坚决反对开海禁……”
“你……”朱由检指着老家伙,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老家伙继续哭泣:“太祖爷啊!微臣不能劝阻您的后代,微臣对不起您啊!”
“你给朕滚!滚!”朱由检指着大殿的门口,大声的吼道。
老家伙硬起脖子,道:“老臣不走,老臣要劝醒陛下,不能让奸人蒙蔽了陛下的眼睛。”
“来人,把这个老东西拉下去!”
老家伙继续闹腾:“微臣不走,微臣不走,就算陛下廷杖微臣,微臣也要劝谏陛下……”
廷杖这玩意,开始是太祖用来惩戒群臣的玩意,后来逐渐发展成了言官们赚取好名声的工具。若是某个言官被皇上廷杖了,别人不仅不会说他倒霉,反而要赞扬他是大大的忠臣,敢于直言劝谏的忠臣。这样一来,被廷杖的人名声就显出来了,升官的几率也会大大增高。
一听老家伙要求自己廷杖他,朱由检立刻明白了,老家伙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啊!想赚名声呢!你丫的想要台阶下是不?朕给你,不过朕要给你一个坎,摔死活该。
朱由检点着头,道:“好啊!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那朕就满足你的心意。”
“锦衣卫何在?”
“有!”
“这个老家伙处处顶撞朕,把他请出去,廷杖二十。”
“诺!”
两个锦衣卫大汉将军上殿,将在地上哭天抢地的老家伙拖了出去,来到执行廷杖的地方,按在一张长条凳上,开始执行廷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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