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绕口令呐,我看你是看二人转看多了,拐弯抹角地骂我母老虎,是吧!”邢云涛见朱威首先服软了,自己心里的怒气也就消了一半,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笑意。但为了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她依旧强行拉长自己的长脸。
“岂敢岂敢!您听说过有敢与虎谋皮的狼吗?”
“还骂我是母老虎!”邢云涛佯装生气突然起身,抱着朱威办公桌上姚明签字的篮球使劲砸向朱威。要在平时,凭朱威的反应完全可以轻松躲开或接住砸过来的篮球,可他在瞬间犹豫了一下,迅速调整了一下脑袋的位置,使自己的面部正好对准飞过来的篮球。“嘭”的一声,朱威很夸张地用双手捂住面部蹲在了地上,同时,他也听到邢云涛一声满含关切的###。等朱威揉着被篮球砸酸了的鼻子站起身来时,邢云涛吃惊地看到他的脸上不光是泪水,还有鼻孔里汩汩流淌的血。朱威佯装不知地抹了一把鼻子,流出来的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右半张脸和雪白的polo衬衣,其状更显惨烈。他笑着对邢云涛说:“真准啊!比姚明的命中率还高,把我的眼泪鼻涕都砸出来了。”
邢云涛慌了,她急忙从办公桌上的盒子里抽出几张纸巾奔到朱威面前,一边替朱威擦血一边说:“抱歉!对不起!要不要去医院啊?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不躲开啊?。”
“太快了!出手如风,杀人于无形间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幻影无敌手吧?”
“你就别贫了,赶紧把头靠在沙发上,让血止住。”
邢云涛阴云密布的长脸被朱威一通胡扯,已经化解了一大截,再加上朱威恰到好处的“苦肉计”,邢云涛此刻非但没有了刚才的气愤和嚣张,反而倒觉得很愧疚。这就是邢云涛,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富家女子,虽然霸道却不是混不讲理。
过了一会儿,朱威的鼻血止住了,他故做蹒跚状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邢云涛在办公室的挂衣柜里找了一件干净的衬衣给他换上。一场暴风骤雨很快瓦解了,但邢云涛的脸上似乎还有一些不甘的神色,她心平气静地对朱威说:“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今天晚上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情你在三天内给我一个说明,客户那边由我来做解释。”
邢云涛在离开办公室之前,甩下了一句话:“我希望你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因为一个女人毁掉自己的前途。”
邢云涛说完后,“嘭”的一声,不轻不重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就离开了。办公室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朱威蜷缩在沙发里,眼神呆滞地望着那扇门,眼睛里溢出了真正的泪水。他感觉邢云涛摔上那扇门的同时,也关闭了他追寻自由爱情的通道。和丛中笑的交往,朱威一直小心翼翼,因为他预感这件事情让邢云涛知道后的后果。但对丛中笑的喜爱,使一向求稳的朱威愿意铤而走险。因为在丛中笑的身上,朱威对女人的众多偏好都能够得到满足:清澈智慧的眼睛,###爽滑的皮肤,精致小巧的###,###但非常肉感的身体,尤其是她的善解人意、颇能###自己的性格……。
手机铃声让朱威吓了一跳,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丛中笑打来的电话,他没有接,只是任由手机铃声一遍一遍地响彻在这个令他憋闷窒息的空间里。
朱威没有用足邢云涛给他的三天时间,第二天他就依旧精神焕发地出现在办公室里,写完了给邢云涛的报告后,他怅怅地舒了一口气。从昨天晚上开始,朱威就再没有接过丛中笑的电话,也没有回她的短信息,一段情感就此尘封心底。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德行》三(6)
朱威收到丛中笑的最后一条短信息是在半个月之后:从你们公司的前台那里得知你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不再理我了,如果是我做错了事情,希望你能原谅我!央视与我解除了合同,我现在就在回长沙的路上,我以后不会再与你联系了,多保重!
朱威看着丛中笑的短信息,眼睛里再次溢出了泪水。
接下来的半年里,朱威又回归到了原来忙碌的工作状态,博阳公司的业绩在他精心打理下稳步提高。这期间,邢云涛还时不时把朱威当作临时男友,拉到各种场合、各色人等前显摆,两个人在社交场合配合得比以前更加默契,但朱威心里清楚,这样的平静不会维持太久了。为此,他曾在独自一人的夜里设想过种种应对办法,但最终都觉得不甚妥当。朱威心里隐隐有种不安。
半年前,朱威在朝阳公园附近花了150万购买了一套公寓,公寓装修时,邢云涛也参与了意见,她对装修公司的人指手画脚,把设计人员选定的壁纸从花卉图案换成几何图案,她还建议地面要用德国的实木地板而不是用大理石,她说大理石有辐射,会危害人体健康。朱威对邢云涛的一些有悖常理的举动早已习以为常,他的内心既排斥又似乎期待着邢云涛有更进一步的“过火”行为。可邢云涛更绝,往往是点到为止,让朱威时常一脚云里一脚雾里,把不准她的脉。为朱威规划完壁纸和地面后,云涛就一个人跑到北戴河度假去了,一连六七天没有音讯。朱威心里没底,便给她打电话说:“你说我用什么颜色的窗帘合适?”
邢云涛冷冰冰地回道:“你的房子,关我什么事,你喜欢用什么颜色就用什么颜色。”
这样的回答让朱威有点释然也有点失望,尴尬地说:“我以为女人对卧室的颜色会有感觉,所以才征求你的意见。”
邢云涛说:“那还要看你的卧室将来要睡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如果睡玛丽莲?梦露,她可能喜欢紫色的窗帘加白色窗纱,如果睡的是梅艳芳,她可能要求不透光线的黑色窗帘。”
“敢情我的卧室就是睡女鬼的。”朱威有点悻悻。
“当然也可以睡上一个你们陕西老家的村姑,那窗户贴两个剪纸就可以了。”
“如果睡一个北京城的大小姐呢?”
“那就等你决定和谁睡之后,我再帮您挑选窗帘吧。”
朱威不敢再往下接话茬了,他担心触及到让自己被动的话题。
与邢云涛合作共事已经有两年多了,他自己内心清楚,如果不是遇到邢云涛,即使自己再有能力、再有才干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反过来讲,邢云涛能给她这一切也能收回这一切,这一点,朱威心里也很清楚。不管怎么说,在最落魄的时候,是刑云涛给了自己机会,一个在北京立足并成就一番事业的机会,他还是很感激刑云涛的。虽然在很多时候,他觉得刑云涛有些盛气凌人,有些让他难以接受,但只要权衡一下得失,朱威也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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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行》四(1)
躲在海滨疗养院里的邢云涛并没有心情浏览风景,她内心很矛盾,朱威的确是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英武的面孔、高大的身材加上他的经营管理才能,这是一个不可错失的男人。但在她生活的那个层面里,婚姻不仅仅是郎才女貌男欢女爱那么简单,联姻双方门当户对,拥有显赫的家庭背景也许更重要。每次出入聚会,身边的朱威总能给自己招来羡慕和妒忌的目光,这让她觉得很体面很过瘾。但现在也常有朋友们试探着询问朱威的身世,自己每次都是含糊其词地搪塞过去,她无法想象在她们那个圈子里,朱威的出身会产生多大的轰动效应。
母亲也向她询问过朱威的情况,邢云涛只能如实相告,母亲吃惊不小,最终意见是:邢云涛与朱威的关系只能到公司合作伙伴这个层面上。邢云涛没有同意也没有当面违背母亲的意见,但她觉得自己已经对朱威产生了一种精神上的依赖,朋友们羡慕的眼光就如同海洛因一样,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朱威这个男人对于自己,决不是一个花瓶那么简单,自从朱威进入博阳以来,公司里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心里也觉得朱威在管理经营上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而且,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让女人难以拒绝的气质。这样的一个###,为什么偏偏生在一个黄土高坡的窑洞里呢?命运真是让人难以捉摸。邢云涛身边也不乏与自己家门当户对的年轻男人,可那些小家子气质的男人她又实在瞧不上,她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熏陶,使她对“体面”二字看得很重要。邢云涛觉得人生最难的不是没有出路,如果仅仅是没有出路还可以寻找出路,她觉得最难的是选择。矛盾的心情在邢云涛心里持续了好久,这种矛盾心理自她认识了朱威、了解了朱威之后就开始了,她想走出去散散心,便独自一人驾车来了北戴河。
邢云涛毕业于北大哲学系,大学期间,一个长相不好看而且学哲学的女生是没有男生追求的。毕业之后,邢云涛不想去政府部门工作,觉得在那里受到的约束太多,便去了哥哥在美国的公司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务。邢云涛的英语水平一般,与公司里的员工们沟通不是太顺畅,加上哥哥总是飞来飞去的忙公司里的业务无暇照顾她,寂寞的旅美生活很快就让她厌倦了。旅居美国一年后,邢云涛又回到了北京,闲居家中半年倍觉无聊,便在征得父母同意后,用哥哥无偿支援的150万元启动资金做起了博阳公关公司。总的来说,除了中学大学时期暗恋过两个男生之外,邢云涛的爱情世界还是一片空白。虽然没有经历过爱情的洗礼,但她觉得自己的智商和悟性驾驭一个山沟里走出来的泥腿子还是绰绰有余。
对朱威的感情可以说是自己真正的初恋,但邢云涛时常问自己:这算是恋爱吗?恋爱最基本的特征应该是双方互动的,可她和与朱威之间这算是什么?她很想了解朱威的真实想法,想问问朱威到底爱自己吗?如果爱,爱得有多深?但她问不出口,她觉得出身卑微的朱威应该主动向自己求爱才是。是自己给了朱威职位、给了朱威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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