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先生,我手中并没有医院的留言。”她被一向温和的黎均值突来的大吼声给吓得几乎手足无措。
“没有?医院明明说有!”黎均值的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
“刚刚唯一的专线电话是沈先生接的,可是,他说是打错的。”
“沈伯伯?”黎均值愣了一下,“算了,你去忙你的吧!”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到医院看小荷,至于留言怎么会不翼而飞,就等看完小荷以后再做打算好了。
“等一等!你说的沈伯伯是不是沈肇维?”罗亦焱突然出声说。
黎均值点点头,不解罗亦焱为什么会有此一问。“有什么不对吗?”
“这下糟了!”罗亦焱重重的将握拳的手打进另一只手掌心。
“到底怎么了?”罗亦鑫沉不住气的大吼,现在的他,紧张得像个充满气的气球,随便一个小小的刺激就会让他炸开。
“如果那通留言是沈肇维接到的就不好了!根据我找到的资料显示,孙季臣只是一颗棋子,幕后真正的主谋是沈肇维。”罗亦焱神情凝重的说。
“不可能!”黎均值整个人跳起来的大声反驳,“沈伯伯一向待我和小荷就如我们的父亲般,他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他不能接受这种说法!
这实在不能怪他有这样的反应,因为要他如何相信自己一向敬若父亲的男人,竟然是差点害死他唯一妹妹的男人。这太过份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能接受。”罗亦淼早就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当他一枪打死孙季臣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天下绝没有这么巧的事,而且,我看他射击的手法分明是欲置人于死地,所以,我就做了一些私下调查。”
“不会的!”黎均值摇摇头,仍是不能相信。
“该死!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罗亦鑫忍不住的咆哮。
“你知道什么!”黎均值没好气的说,他现在的心头已是一片紊乱。
罗亦鑫一把的抓住黎均值的领口,像是要让他清醒的对着他大吼:“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最重要的是小荷,如果那个叫什么沈肇维的,真的是整件事的主谋人,他现在又知道小荷没有死,那小荷会有多么危险!”
第十章
知觉掺着医院特有的消毒味道缓缓的涌进曼荷的脑中。接着,她听到陌生人的交谈声、来来去去的脚步声,还有手推车轮子的吱咯声。
头上传来一个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像是在问她些什么,不过,没有一句问话能够在她脑中排列成有意义的组合。
曼荷渐渐的感觉到有些不适;喉咙上的乾涩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手臂上些微的刺痛告诉她点滴的存在,她全身像是沉睡了千年的木乃伊一般的坚硬,拒绝接受她的命令做任何微不足道的动作,还有她的头──疼痛得让她想哭。
“黎小姐,我是你的主治大夫,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早先她听见的那个声音首次说了一句她能理解的话。
不过,这并没有让她感到兴奋,反而加深了她心中的挫折,证实了她原先心中的猜测,她真的是在医院中,那么,那一切都是梦了!
那个虽然总是爱吼人,可是,却教她了解什么是爱情的男人只是她的梦,一场潜意识的美丽恶作剧。而残酷的现实是,她敬若父亲的沈伯伯竟然是整件事的主谋人!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她要醒过来?
为什么要让她面对这样痛心的事实?她情愿一直梦下去,在那个梦中,没有不堪的一切,只有一个愿意用全心全意来爱她的男人。
“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吐出一个字,现在她唯一想见的人是哥哥,她哥哥一定会像小时候一样的为她挡去一切的风雨,也只有他才能和她分担这被人背叛的心情。
泪,静静的由她的眼角滑落,她不想拭乾,也没有力气拭乾,任凭它静静的沿着脸颊落下,她再一次的沉入无边的睡梦中。
她最后的一个知觉是那个低沉的声音以威权的口吻交代其他的人:“通知病人家属,请他速来医院一趟。”
等曼荷再一次有意识时,大约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她慢慢的睁开一条眼缝,让眼睛能适应这突来的光亮刺激。
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和白色的被单,这里仍然是医院,一切仍然没有改变。曼荷缓缓的转头看向身侧,一个身穿白衣的护士正在调整她的点滴,护士一发现曼荷醒来,脸上就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你醒了,感觉如何?” “渴。”
她像是知道曼荷一定会口渴的点点头,然后端来一杯水,并扶小荷由床上坐了起来,“你睡了这么久,喉咙一定很乾,喝水时要慢一点!”
曼荷点点头,接过了护士递过来的水,轻轻的啜了几口,然后才出声问:“我哥哥呢?”
“我们昨夜一直没找到黎先生,不过,今天我们曾在黎先生的办公室留了话,相信他一定会很快就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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