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走近时,岸上一个人也没有,池塘一圈长满了绿色的青草,水很清,站在岸上能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还能看到水草边有透明的虾。
来到这里我都没有吃过虾,激动啊,我把鞋一脱,第一个先冲下去,从怀里掏出欧阳杰没有吃完的馍馍,放到筐里面,又小心地把筐放到水中,立刻水变浑浊,我紧张在盯着筐,等待水变清,一时忘了岸上的那两人。
“莲枝,你在干什么?不是说捉鱼吗?你把筐给放水里干什么,鱼在哪,快找给我们看啊。”一听就是欧阳杰那货的声音,一点耐心都没有。我站起身来,指着水中游动的鱼说:“这不是鱼吗?这么大,看到了吗?看看你给插多少个,插得多的话,今天我就给你大展厨艺,中午让你吃个新鲜的。”
“哦,看到了,夏候庆,快来,真得有好多鱼啊。”
没听到庆哥理他,只看到庆哥手里提着我的鞋子,走到我跟前黑着个脸说:“女孩子在外面不要脱鞋子,赶紧穿上。”
“怕啥,这里又没有别人,我才不穿呢,这可是我姐给我绣的花鞋,仅此一双,弄湿了,就没得穿。”
“穿上,快点。”声音又凶又严肃。
吓我一跳,接过鞋子,小声说:“那么凶干嘛,穿就穿嘛。”
待我穿好后,庆哥才恢复温柔的声音又说:“下次注意了,在外面不要脱鞋,看你挺聪明了,不知道女子的脚不能给外人看到吗?谁看了你的脚,你以后就要嫁给谁。”
额~,这么严重,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耶,娘没有跟我说过。以前穿的鞋子都是旧鞋,也不在乎,踩水坑都是穿着鞋子踩,这里原来这么讲究呢!一下子联想到我在一群人面前脱鞋,然后一群人嚷着让我嫁给他们,我就打了个冷颤,太吓人了。
庆哥和杰哥插鱼的技术不要太好,一插一条,从不落空,因为筐子被我放在水中,我只好用手在池塘边挖了一个大坑,两人一会就把坑给我填满,全是鲫鱼,看到这收获,我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以后想吃鱼,就找两人来捉。太给力了。
玩够了的两人,把我的筐也给起出来,筐里随着水越来越少,里面透明的虾米蹦跳着显现出来,有两碗那么多,全是两厘米大小的,真漂亮。我把鱼给捡到筐里,问题来了,筐这么湿,我们三人谁也不愿意去背,最后只能把筐放在中间,由竹子穿过去,抬着回家。
“莲枝,恁几个去哪里了,咋这么多鱼。”二姐看到我们回来带着这么多鱼,脸上露出吃惊的笑容,很是开心,慌忙找盆子来装,满满的一大盆,庆哥和杰哥看我们清理,没有上手的意思。一会后转身回了屋,姐杀鱼,我理鱼鳞,两个配合,速度超快,弄完鱼,清理虾,虾个头比较小,不用取虾钱,洗干净就行。
姐看着小虾一脸的嫌弃说:“那个小虫不好吃,看着还这么吓人,你捉这么多这个干啥,咦,这里面咋还有馍渣,恁不会是用馍去捉这个虫子吧。”姐惊喊。
吓得我左右看了一下,小声地说:“姐,别那么大声,娘回来没有,她要是听到,肯定会骂我,你忍心看着我挨骂吗?再说这馍是杰哥吃剩下的。”
“恁呀,老是大手大脚的,说是长大了养俺呢,可别自己都养不活。”姐脸上看着脸色还是不好,但声音明显地低了很多。
我举起双手说:“姐,今天俺炒菜,恁歇歇,俺以后绝对不浪费,一定好好攒钱养二姐。”
姐这才没有继续说。
忙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把带回来的鱼虾给收拾出来,先用一个大盆把鱼全给腌上,又把高梁饭给蒸到锅里,待饭熟后。看娘还没有回来。就给小锅里放了油,准备先把鱼给炸出来。等娘回来烧鱼汤,娘烧的鱼汤很好喝,我用同样的步骤也做不出同样的味道,灶屋只有我一人,从空间偷偷拿出几根黄瓜和茄子,手艺不好,好食材补救。
鱼炸好后,整个院子都充满了香味,欧阳杰像小狗一样,吸着鼻子来到灶屋,刚炸出来的鱼特别地鲜,他用手抓了几条鱼,直接坐在锅前一边给我烧火一边吃。
待透明的小虾进入油锅的一刹间,立马变成红彤彤的,更是香味扑鼻,我刚装好了盘,欧阳杰就从锅前站了起来。用手捏起一只对着光看,先把上面虾的小腿给小心地去掉,然后放在鼻子上闻了又闻,这才闭着眼轻轻在放在嘴里,接着眼睛猛地一睁,从眼中能看出他喜悦的亮光,然后他又要用手去捏,我一下把盘子给端到锅台上。远离他的视线。
“别人还没有回来呢,一会再吃,这么多,有你吃的,吃完还可以去捉。”这么大的人可不能惯着。
欧阳杰一动一动的,嘟囔着什么,声音挺小,我没有听到,也就没有去管他。
娘从地里回来时,我鱼汤都烧好了,摆满了家中吃饭的桌,凉拌黄瓜、红烧茄子、油炸小鱼、爆炒小虾、还做了一大盆鱼汤,虽然没有娘做的好喝,但我舍得放油,依旧味道不差。
一家人少了小七和五哥,多了庆哥和杰哥,那两个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夹菜一个比一个速度快,就连小六都像饿狼一样,手里拿着鱼,筷子还往虾米盘里伸着,待一个个放下筷子的时候,桌上只剩下鱼骨头。
“今天是莲枝做饭吧,以前没有见做过,没想到,手艺这么好,都比得上恁娘了。今天的菜有没有跟恁爷留点。”看爹说的那么含蓄,我做的菜娘能比吗?看刚才的吃相就知道,我可是用了空间的食材,那些菜生吃都好吃,何况我还放了油炒。
幸好我提前给爷家留了一碗鱼,要是全端上来,我感觉他们还能把那些鱼给吃光。上午累了半天,我回床上躺会,拜托小六把鱼给爷端去。
刚进入梦想,就听到咚、咚的声音。睁开疲惫眼睛,我看向门口,一会小六的声音在门口出现:“四姐,俺回来了。”
声音带着哭腔,我感觉不对劲,送个鱼都能把自己送哭,连忙起身出去,对着屋内的不太明亮的光线一看,小六的脸上两个五指手印不要太明显。
“怎么回事,谁打的。”我很气愤,小六现在可是我家的人。
听到我的问话,小六先是吸了吸鼻子,比我高半个头的小子,一下子抱住我,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就又趴在我肩膀哭了起来。我站着一动不动。泪水一会就湿了我的后背。
好一会后,小六才放开我,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向我诉说他的委屈:“俺端着鱼去了老宅,碰到俺娘刚从地里回来。俺本来想着好久不见,就喊了一声,谁知她上来就抢碗里的鱼,俺拿了两条给她,她还不乐意,非要全拿走,俺不同意,她和爹就一起打俺,还说俺是白眼狼,说俺不是个东西,为了一点吃的,连爹、娘都不要,说俺不孝,上天会打雷劈俺的。”
“呸,恁娘说的话,恁也相信,要真的会打雷劈人的话,肯定她先挨劈,给爷的吃的,他们都抢,他们就孝顺了,都说母慈子孝,要不是当初他们要饿死恁,恁也不会离开家不是,现在都到成了恁的错了,别理他们,就当他们放屁。”
在我的好一阵劝说中,抽抽噎噎的小六总算是露出了笑容,转身到油坊,跟着爹一起炸油了,弄得我现在睡意全消,看看时间还早,就去了庆哥屋里,看他俩在干什么?
到东屋门口,大门敞开着,我直接走了进去,现在东屋是我家最值钱的屋子,里面的东西都泛着银光,可值不少钱呢,也不知道两人走后,会不会把东西又给带走,要是不带走,娘肯定会天天把门给锁住。以防有人把屋内的东西给偷走。
先往庆哥房间看了一眼,庆哥站在书桌旁,身体微弓,好像在写什么字,我悄悄地走进。看着庆哥正在写一首打油诗,“鱼儿鱼儿水中游,尖棍插中鱼脑头。泛起血丝捞上岸,油锅香味把它留。”看字潇洒飘逸,看诗一言难尽。我轻磕一声,庆哥看到我,慌忙把桌上的纸给收起来,一不小心把桌上的墨给打翻,我哈哈大笑,庆哥拿起砚台往桌上一放,因为桌上有墨,他放的稍重,我的身高正好离桌面近,一下子溅了我一脸,这次轮到庆哥大笑,我气得捶了他两下,才跑出去洗脸。
我出去后,欧阳杰嬉戏在站在庆哥门口说:“小时候我爹说你聪明,我不相信,现在看到你对小妮子后,我才发现,你原来这么阴。不管怎么样,你这一溅,小妮子这下一定会把你记恨好久,想忘了忘不掉。”
“哼,再废话,给我回京城去,不要跟着我。”夏候庆白了一眼欧阳杰,把桌上的东西往那一放又说:“给收拾好了。一会咱们带着小妮子爬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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