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厚颜无耻的人,与小人无异。要不是看在廖姐姐的面上,季绾早与他撕破脸了。
“我与沈栩清清白白,无惧非议,就不知你与临街米行的老板娘也能做到清白吗?”
鲁康洪一愣,手里的米袋子瞬间千斤重,指着季绾快步离去的背影轻嚷:“眼见为实,别在这儿血口喷人,捕风捉影!”
廖娇娇近来无任何异常,他不信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实证。否则,凭她们的闺友关系,廖娇娇早该闹出动静了!
要不是季绾硬拽着,蔡恬霜差点亮出“底牌”,扭头朝鲁康洪扯了扯下眼皮,又隔空踢出一脚。
季绾拉着蔡恬霜一路沉默,快到张家时,恢复如常,只是替廖娇娇感到不值得,可人各有志,她左右不了人心。
从张家等到日落西山,随着一声婴儿啼哭,稳婆和季绾齐齐松了口气。
分娩较为顺利,季绾几乎没搭上手,还得了份喜钱。
回去的路上,一辆马车停在她的面前。
宫女春桃掀开帘子,递出一份房契,“既然路上遇见娘子,那奴婢就不登门叨扰了。这是娘娘的心意,请笑纳。”
是医馆的房契。
场面上的人果然信守承诺,季绾道谢,深知这份人情是需要偿还的。
“劳烦帮民女带句话,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任凭娘娘差遣。”
不是自己舍不得银子买下医馆,而是医馆在她的名下远不如在德妃的名下,至少二皇子不敢随意欺压到德妃头上。
瞄了一眼春桃,蔡恬霜若有所思,稍晚只身去了一趟珍书阁。
长夜转凉,蓊郁不减,杜鹃啼啭在枝头,采撷晶莹琼珠。
君晟听完蔡恬霜的禀告,迈出房门,腰间勒帛随步子轻晃。
“陌寒,备车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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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霁月光照在碧砌长梯上,映出青石纹路,如水波荡开。
更长漏永,君臣二人走在幽静森严的宫阙之中,身后跟着两排御前侍卫。
承昌帝笑着给君晟介绍起自己移栽入御花园的榆树苗,“爱卿不日就要完婚,等麟儿出生,能在地上跑了,朕这满园的榆树也该成熟了。待到春日,榆荚飞花,定会赏心悦目。”
众所周知,景夫人喜欢榆树。
君晟撼了撼不算牢固的树苗,一只手都能拔得出来。
工部不会有这等失误,多是天子授意的,也难怪十五年来,没有一棵榆树存活下来。
或与“愿者上钩”有异曲同工之处。
承昌帝当年想要的是景夫人的心,没有强求她入宫为妃,却在景夫人病重时,意欲抚养她唯一的女儿,承诺会爱屋及乌。
可人心善变,景夫人不信任天子会待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始终如一,更怕爱屋及乌变成病态占有。
景夫人病逝当日,孩子失了影踪,承昌帝发疯似的寻找,转眼将近十五年。
承昌帝背对君晟,轻轻抚摸新树苗的桠枝,“还是没有消息吗?”
“禀陛下,还在寻找。”
承昌帝半开玩笑:“这件事上,朕可斥你办事不力。”
君晟没为自己辩驳,而是说起另一件事,河东安抚使上书一事。
各地安抚使兵权在握,为防止他们拥兵自立,朝廷会委任朝臣为监军,三年一更换,监军一旦察觉安抚使有反心,需立即上奏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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