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是非常无聊的事,不能玩手机,不能看闲书,也不能随意坐着休息。因此,每次监考,负责监考的老师基本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观察学生们的样貌和举动上。
之前排队进考场,他们就发现这次省赛参赛选手中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皮肤白,眼睛亮,看上去文静乖巧又可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们便忍不住监考过程中时不时拿眼瞥她两下。
一瞥,二瞥,三四五六瞥……
瞥着瞥着,他们就发现事情不太对劲了。
这场已经是hmo省赛,一旦晋级,全国赛甚至国家队选手的名额便都触手可摸,可以说是中学生所能接触到最有含金量也最盛大的理科竞赛,意义非凡。因此,比赛开始后,所有参赛选手都埋头苦想,遇到难题眉头简直打结,抓耳挠腮,急得不行,就那个长得挺漂亮的小丫头和别人不一样。
她似是完全没有被题目给难到,无论在草稿纸还是答题纸上计算,笔都没有停下来过,神情看起来也很是轻松,甚至中间写着写着唇角还突然扬起了一个弧度。
做数学竟然还能笑出来?
两个老师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心说这小姑娘该不是被题目逼急了,笑着笑着马上就要哭出来吧。
眨眨眼,站在前面的女监考老师同情地扁了下嘴,无声长呼一口气,顺手拿起签到表,看了下这个漂亮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高三,白芍芍。
监考老师愣了下。
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瞬间,一道灵光从脑中闪过,她猛然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看到的这个名字。
这个“白芍芍”,不就是她昨天在复赛成绩单上看到的那个复赛满分晋级的选手中唯一的女生吗?因着以前从没在各种竞赛中听说过她,这次突然在hmo复赛“黑马”横空,名字有点陌生,这才使得她方才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女监考老师朝站在后面的那个男监考老师示意了下自己手中的签到表,两人交换了前后站位。
站在考场前面,男监考老师和女监考老师一样,对照着签到表上写的座位号看到了白芍芍的名字,也是一愣。
那个今年横空而出的黑马女孩竟然就是她?
没想到长得还挺漂亮的。
这样想来,她方才正比着赛,做题目做着做着突然笑了起来,想来应该不是被题目给难到崩溃想哭。
只是……
男老师眼神有点复杂。
连hmo省赛难度的题目都能做得这么轻松甚至笑出来。
这就是能在复赛满分晋级的学霸的世界吗?
太可怕了。
手中的中性笔一直在草稿纸和答题纸上来回移动,在试卷上落下清晰、工整的一行行解答步骤,白芍芍一边在脑中思考着步骤前后的逻辑关系,一边叹气这个解答过程的复杂。
题目不难,就是出题老师有点鸡贼,变形了往年hmo全国赛的真题不说还故意玩套娃,做起来就有点绕弯子,一会儿是这个公式,一会儿又是那个定理,步骤一个接一个,写得她手腕都酸了,又一步不能跳,以防万一被扣步骤分,就是很可惜不能继续和复赛一样多在草稿纸上写两次以验算,
写完三道解答题,白芍芍感觉有些累了,便休息地甩了甩右手,坐直身子,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腰,感觉自己又精神起来,这才拿起笔继续作答。
稍微正规点的考试和竞赛,除了每个考场安排的监考老师,还会有每个考场轮转的监考组长,查看每个考场的具体情况。
罗光建便是这届hmo省赛的监考组长。
大冬天的,寒风嗖嗖地往脖子里钻,从一个考场出来,在走廊上没待两秒,他便赶忙进了下一个考场。
在进考场前,他看了下,发现之前考了满分的那个白芍芍也在这个考场,便在巡视的时候注意了下每个参赛选手桌角贴着的信息。
看到“白芍芍”的名字时,他停下了脚步,悄悄打量她的答题纸。
事实上,数学题难并不是难在计算,而是难在思路上。越是难度大的数学题,能在短时间内想出可行的解题思路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理清楚其中的关系并写成步骤环环相扣的解题过程,自然会写一会儿就稍稍卡顿地停下来思考。
罗光建自己就是理科生,甚至读了研,高数贯穿为时七年的整个大学生活,在这方面便颇有感慨。
因此,看着一个个步骤行云流水般从笔下倾泻而出的白芍芍,罗光建却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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