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无奈丢了封着五十两银子的红包,如今他身上只剩下了十两银子,除去回去必须开销,最多只能凑上个八两用来包红包。
想想终是无奈,余长宁只得让店小二找来一个红色绸袋,装入了八两碎银子,心头安慰自己道:我这千里迢迢送来八两银子,也算是礼轻仁义重,叔父应该不会计较才是。
襄阳城西有一条幽深的街巷,平日里虽是冷冷清清,然则每当到了秋粮丰收之时,这里便会挤满前来售粮的人群,因为襄阳最大的粮商——余满仓就住在此处。
辰时刚至,一阵喜庆的鞭炮轰鸣打破了街巷的宁静。
余府朱门石狮前,一名身着黑色衣裳的家丁正笑嘻嘻地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竿,竹竿另一端挂着一串“噼里啪啦”闪动着火花的鞭炮,弥漫而起的青烟朦朦胧胧地盖住了门匾下写着“寿”字的两盏灯笼,飘飘绕绕地飞上了蓝天。
一身大红吉服的余满仓正坐在大厅正中的八仙椅上,他身材矮小微胖,一双细长的小眼在圆脸上几近眯成了一条缝,予人一种既精于算计,又吝啬小气的感觉。
此时他正捋着颔下三寸飘拂的长须,聆听门外家丁此起彼伏的恭贺报号,不断微笑点头。
“城东周府周员外送来白银百两,玉璧一对,恭祝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江陵县陈老板送来黄金五十两,寿面、寿桃一担,恭祝老爷五福临门,儿孙满堂!”
“襄阳县令王大人,送来笔墨纸砚各一副,恭祝老爷十全十美,万事如意!”
话音刚落,余满仓细长双眼猛然一闪,突对身旁矗立的高挑青年低声道:“瑞儿,王大人能来送礼实属不易,实在给足了我们余家的面子,你立即安排人给他送去白银千两,聊表谢意。”
高挑青年闻言略有不满,然而还是恭敬地应声道:“是,爹爹。”说罢,便要离开。
“哎,等等……”余满仓突然又开口叫住了他,沉吟有倾,叹息笑道:“算了,还是你亲自去跑一趟,怎么说也是一个快做官的人了,要和官场人士多多结识,方能有所作为。”
“爹……”高挑男子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像是不耐烦他的唠叨,叹息了一声,终于还是去了。
余满仓见儿子远去,慢慢收回了视线,此刻门外又响起了家丁高亢的报号声:“长安余府罗凝,送来白银……”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余满仓愣了愣,正想询问,家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送来白银八两,恭祝老爷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八……八两?!”
此话如同秋风掠林,整个大厅的客人不由全惊呆了,在这个土豪乡绅聚集的场面,八两银子简直是如同打发叫花子一般,腰缠万贯的余老爷怎会请这般穷亲戚?
余老爷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气的说不出话来。
便在此时,一个年约双十的青年大步跨入大厅,一身白色锦袍,一把风流折扇,还算英俊的脸膛上挂着轻佻浮夸的笑意,刚进大厅便扯开嗓门高声报号:“小侄余长宁,代表长安余家,恭祝洪教主……哦,错了,是恭祝叔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余长宁?”余老爷终于回过了神来,打量着矗立在厅中已多年未见的侄儿,一时膛目结舌。
余长宁嘻嘻一笑,手中折扇合拢猛然一击掌心,望向余老爷恍然大悟道:“啊,不用问,这位油光满面,慈眉善目,长得如一尊弥勒佛似的仙翁,便是叔父了,小侄长宁,奉姨娘罗凝之命送来白银八两以示祝贺,区区薄礼还望笑纳。”
闻言,余满仓顿时哭笑不得,人家口中的薄礼多为谦虚之词,只有这八两银子当真算是名副其实。
然而今天毕竟是自己的大喜之日,何况伸手不打笑脸客,余满仓心头虽是不满,然则还是礼数周到地微笑道:“贤侄不必多礼,你能来叔父便很高兴了,何须如此麻烦送什么银子。”
余长宁笑嘻嘻地拱手道:“哎,虽说咱们两家血浓于水,但礼多人不怪,叔父又何必客气。”
“这也叫礼多人不怪?”余满仓听完差点吐血,区区八两银子也好意思说出此话,这小子是当真不懂,还是脸皮厚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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