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月醒来时,看见桌上插着白荷一束,房内充满清冽的气息。文学迷WwW.ΔWenXUEMi.COM
斜阳从窗户溜进来,染得窗下那袭竹青色的衣裳一片晕彩。
蕴月轻轻下床,避开阳光,便看见阿繁髻上插了一根蝶戏梨花的流苏步摇,坐在窗前托腮呆。
蕴月远远看着,静谧如歌的午后,他宁愿时间停歇。
阿繁知道蕴月醒了,转过头来,微微漾起梨涡:“你醒了?”
她没有赶着喊他小贼,然后腻上来……蕴月忽然想起,她还喊他哥哥……怅然若失间,早前突如其来的变故汹涌而来,蕴月几乎没顶般无法呼吸。
蕴月无措,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你……你怎么……”,不自觉摸到了怀里那支镯子。
翻越了蓬山,却更有蓬山万重。她叫他哥哥,那她还愿带这支镯子么?
两人认识这许久,头一回觉得满腹离情,却无话可说。
阿繁心中的忐忑,丝毫不比蕴月少,她经历大变,眼睁睁看着好友惨死。心绪难平之际,回得家来,却现家还是那个家,爹娘还是那个爹娘,一切已经翻天覆地。
她不知道蕴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会怎么样,但他的决定决定着她,她再也不敢像从前一样耍赖似的鼓励他,一语道破他的心事。
静默间,阿繁还是鼓足了勇气,轻轻道:“阿爽……西北的塑方侯久无老侯爷和存戟哥哥的消息,便遣人悄悄潜入宫来打探,正遇着宫变。阿爽……阿爽惦记皇上,怕皇上为难,奋不顾身突然冲出来……可惜……对不住,我救不下她。”,语罢,泪垂。
蕴月心中一揪,眼睁睁看着阿繁难过,竟无法迈开步去安慰。
阿繁默默流泪,蕴月始终一言不,阿繁又没了意思,便再也说不下去,只好自己抹了眼泪站起来:“你歇着,我走了。”
“……你……早知道了?”
才到门口,蕴月终是忍不住张口。
阿繁一愣,便知蕴月问的是他的身世。她黯然,前路漫漫,他们中间若有阻隔,便是高山重重;若没有阻隔,也在一念之间。阿繁再也没有勇气回头,只背着蕴月摇摇头,眼泪潸然:“小时候阿爹多次说过王爷和王妃的故事。后来长到七岁上,阿爹阿娘就不同我同住,如今想来必是怕我遭了连累。十四岁那年,阿爹阿娘希望我出门见识游历,精进医术,才告诉我身世。哥哥……是迎华哥哥说的。”
“阿爹虽不曾明说了,但每提及王爷,那神情里,分明有些故事,我便隐约猜着王爷与阿爹阿娘有些瓜葛。离家后……那时……我惦记着自己的身世,自怜自艾,也不知该往哪去,只好循着阿爹阿娘提过的地方,漫无目的的游走。最后进京,虽然也有心想进园,却没有什么机会……”
“我不知你是哥哥……王妃的画像我只见过侧脸,虽然觉得相似熟悉,却始终没往这处想……到底人人都说王妃已死,又说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无论如何也不该是恩爱的阿爹阿娘。后来在存戟哥哥家里住着,老侯爷话里话外似乎是认识阿爹阿娘,甚至知道我,我心里警醒。后来老侯爷和存戟哥哥又提及阿爽要进宫还有先帝暴毙,想到你在朝……我才下决心进得宫。”
她也不知道……他与她都一样无辜是不是?他若难受,她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阿繁什么时候走的,蕴月呆坐中一无所知。
直到燕语再进了他的门,蕴月才醒悟过来,站起来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呆呆看着燕语。
燕语轻轻的笑笑,那神情真矜持。时光流转,当年脸上微微雀斑略带羞涩的少女,如今已是风韵犹存的夫人。
“我五岁上,小姐的母亲、你的外祖母就买下我与哥哥虎子,此后,我与哥哥就是小姐的贴身仆人。燕语这个名字,还是小姐的祖父,你的曾外祖起的。后来……你可跟你迎华哥哥一般,喊我一声‘燕语姨’。”
燕语说的很温柔,眼光里丝毫不掩饰那自内心的疼爱。蕴月从小没见过这样的长辈,不由自主的呆呆跟着喊:“燕语姨……”
燕语一颤,便上来拉着蕴月坐下,又毫不避讳的抚摸着蕴月的脸,轻笑道:“这双眼睛,自一出生,就像。”
一股类似母亲的馨香萦绕,蕴月不觉间又开始流泪。
“迎华两岁时那容貌脾气就已经像极姑爷,温和之极。乃至于举手投足……我们都说这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两个人。”燕语捧着蕴月的脸,说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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