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恺手执长枪,腰佩宝剑,肩背长弓,端坐在马背上轻松慢跑。他紧抿着嘴,似目不斜视,实则心中雀跃不已。
时值初春,一路行来,那才冒头的绿意漫山遍野,正如那句“草色遥看近却无”。但这远不是赵恺激动的。
渐行渐远,赵恺越远离了中原的繁华、岐山的青翠。那渐渐出现在视野的胡杨,那磕脚的沙粒伴着冰渣子,伴着春意、随着山势蜿蜒到极目远眺处。关外,昔日霍去病封狼居胥的雄壮、昔日爹爹饮马大凉城下的豪情!
他是赵氏皇裔!他的先祖跃马横枪,铁蹄踏遍河山!他身上流淌着的热血,是为荣光的燕云十六州而流!他的先祖为之含恨,他的伯父为之殒命,他的父亲为之英才折翅!他一出生就带着燕云十六州的烙印,一生挥之不去!
赵恺难以言表的兴奋,只在沉默的面容下叫嚣!
二月初五,李存戟部众抵黑林镇,这也是他们此行最后一个市镇,出了黑林镇,直到目的地,安宁军驻地祁门关,一行两百里,都是岐山余脉延宕下来的荒原。
二月初六,赵恺头一回荒野中燃火露宿,寒冷,让赵恺咬紧牙关仍不住打抖!
二月初七一早,诸人拔营再行。
行得二十余里,李存戟一身玄色软甲,身背重弓,手持御赐问天剑,一声低喝,胯下名唤玄赤的神骏一举跃众而出,远远落下众人率先攀上左侧山坡。
眼前地势起伏,左右两侧、身后皆是山脉。想必三脉交错,眼前才有如此纵横交错之态。李存戟极目而望,不远处已经是左右山脉间下陷而略显平坦的山谷,更幽深处则是左右山脉一收的狭道,天高地陷,真如布袋口一般。
李存戟目光深沉,略抬头扫去,两侧山脉虽不甚险峻,但却是一路倾泻而下。如此地势!李存戟立如雕像般,心中微喟。胯下玄赤训练有素,昂静立。
不一会,孔连昭领着一名哨探骑马而来:“小侯爷,脚下名唤陷凤坡,山户们都道便是凤凰到了此处也要陷在前面起伏不定的乱石间。”
李存戟点点头,孔连昭又说:“哨探报,过了前方山谷,就是安宁军驻地。安宁军巡检崔宁帐下五万人马,驻守祁门关沿线。想必近日国中换防,祁门关一带也是严阵以待,但末将已遣人将公文送至。”
“下坡!”李存戟一点头,便意简言赅下令。
孔连昭一拱手:“得令!”,说罢打马而去。
须臾间五千将士涉石下坡,度缓慢,却还能保持队形。
李存戟立于左后侧,并不着急跟进。
此处地形怪石嶙峋,上下落差极大,赵恺落在队伍中间,随着马匹上下跳跃,脖子便有些吃不消,但左右看去,军士无人张嘴叫苦。赵恺不敢泄气,只咬牙扛着,偶尔抬起头来,现天上稠云滚滚,似塌天陷地般压下来。
赵恺有些气喘,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恰如千钧大石重压心头!赵恺不明所以,直甩头要甩开那感觉,但压抑如影随形。不多时他便随众走出了陷凤坡。
正当赵恺与前面的两千甲士余正重整队形时……
一声嘶鸣似电,撕裂长空!
陷凤坡霎时尘烟四起,猎猎长风中狞笑似箭:“李存戟造反!冲击安宁军,欲破关而去!兄弟们,与我全歼李存戟所部,勤王护驾!”
霎时间呐喊喧嚣穿透鼓膜,令人心神尽摧!两千余出坡甲士定睛望去,两侧山脉上,数之不尽的战马咆哮压来!
两千余甲士顿时大乱!
后方李存戟一愣,旋即振臂拉缰,胯下玄赤呼啸嘶鸣,旋即神骏腾跃,在怪石间如履平地。待进得坡来,李存戟一面取弓一面提气喝道:“崔宁设伏!天诛地灭!”
说罢,李存戟弯弓似满月,三箭穿云射日,带着凛然不可侵之煞气呼啸而去!
山坡之上,连中三元,皆是携山势俯冲而下的旌旗!
敌军帅旗倒伏,我军军士一振!孔连昭旋即在坡中喝道:“前方甲士,盾牌护卫,弓箭手准备!坡中将士掉头出坡!”
前方甲士旋即架起盾牌,手执长枪,在坡前列阵,盾后弓箭手弯弓,只待地方军马进入射程。
赵恺小有军衔,此刻顾不上责备自己的慌乱,脑中只有一句话:“出师未捷身先死”!他当即召集自己手下的甲士及战马,也顾不上颠了屁股还是扭了脖子,只求退出这进退两难之地,便要退入坡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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