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恩于我,我当涌泉相报,”阿三心里暗想,为了两颗夜明珠虾子就要翻脸,如果他知道藏在静芦地下室里的那些文物,还会把静芦还给自己?两颗夜明珠虽然珍贵,与静芦所收藏的宝藏相比,犹如九牛一毛!他淡淡地对虾子说:“只要我能做到,决不推辞!我没在道上混过,但大大小小的场面见多了,我阿三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也绝非是可以威胁、利诱之人!”
“哥,我不想威胁你,也不利诱你……为这两颗夜明珠,我付出的太多了!”虾子伸出右手:“我的手,被砍了,成了废人,”他撩开衣服,露出满身缠绕的纱布:“我全身是伤,差一点儿送了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想,这个道理你懂。你把别人对你的伤害,想在我身上重演?”
“哥,我的后半生,只有靠这两颗夜明珠了……不知道结果,我不会罢休。你不要逼我下手,你今天不说,我只有宰了你!”
虾子嗖地一声从身上抽出一把刀,手一扬,刀贴着阿三的头发飞过,扎在他头后的电线杆上。
阿三瞬时惊出一身冷汗,周身的血液加快了流动,心也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虾子真的要下手?阿三想到曹平的忠告,并非空穴来风。无论黑道、白道,都看不起骨头缺钙的人;反之,你要是一条软硬不吃的好汉,他与你就算有天大的仇恨,狭路相逢时还敬你三分。阿三定定神,长吸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他转身从电线杆上拔出刀,看了看刀上被灯光反射出的寒光,从容地走到虾子身边,把刀还给虾子。
“小龙,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无法告诉你夜明珠的真实价值!”阿三扔掉烟蒂,又点燃一支烟,平静地对虾子说:“你听我说,夜明珠是世间罕见之物,物以稀为贵。它的价值就不好定了。还有就是它的文物价值,既然你已经知道它的来历,我也就实话相告,它确实是慈禧太后九凤冠上的夜明珠,这就是它的特殊之处。请问,如何给它定价?”
阿三一席话说得头头是道,虾子找不到驳斥的理由,他悻悻然收起刀。
“哥,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我也就不难为你了……”虾子远望着漆黑的大海,失望中透出几分感伤、几分凄凉:“为了生存,我只好带着它远走高飞……”
阿三闻听此言,蓦然一惊:“你千万别这样!”
“为什么?”
“小龙,你能走到哪儿,不外乎香港、美国……你不懂文物、珠宝这一行,隔行如隔山!你在外找谁去?还不是两眼一抹黑!如此珍贵的东西,谁不想占为己有?你人地生疏,又不懂行情,必然被人骗,甚至还会招来杀身之祸。香港你在那儿呆过,你应该比我清楚。实话告诉你,你手里的两颗夜明珠,在g市就几次被人掉包、抢夺,也有好些人为它丢了命……”
“你怎么知道?”
“去年发生在渔子溪一案,你没听说?”
“它与此有关?”
“夜明珠就是这个案子的主角……小龙,我还知道你这两颗夜明珠,是在g市开往邻城的火车上,从一个老人身上所得,我没说错吧?”
“神了!”
“当时我也在场,只不过我俩没有见面而已。”
“有这回事?”
“我骗你何用……那位丢了夜明珠的老人,是国家文物局一位德高望重的专家。一个快七十岁,没有家小的孤寡老人,现在失去了自由……小龙,这就是你的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虾子不吱声了,眼睛看着别处。
“当然,你不会物归原主……”阿三边说边观察虾子的神态,见他的脸色有所缓和,就继续往下说:“你说得好,你的下半生就靠这两颗夜明珠……钱嘛,佛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用就够了。……我倒有个主意,可以一举两得!”
“你说!”
“就在G市出手!”
“卖给谁?”
“卖给谁不重要,你也没有必要知道。关键是你拿到了安身立命的钱,这是其一;其二,比在香港或国外出手安全!”
阿三的话打动了虾子,他在认真地思索、考虑。
阿三抓住时机,继续劝说虾子:“要是你同意,我可以帮你的忙。”
“往下说!”
“我可以替你联系收货的人……你要得急,钱可能就少一些,不急呢,找到出得起价的人,再出手不迟!”
虾子寻思着阿三的话,他动心了:“阿三,你看……什么价合适?”
“这要看你,我该说的都说了!”
虾子陷入沉思,半响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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