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对嘴的事,不需要我在场,青菲完全可以处理好,转身退回内室。
刚见他还穿着前日送去的细棉披风,天寒地冻的,那件嫌薄了,从衣橱里找来一件大毛的,拿去西里间。
他刚吃完,正在漱口。
“一会儿穿这件走吧,刚下过雪,外头冷着呢。”见他漱完口,把大毛斗篷递到他手上。
他拿着斗篷愣一下,“喔”了一声,便讪讪的去了。
等我上床时,青菲过来帮我掖被角,“刚前头服侍的春娟过来,要去一床厚被子,说大爷又回书房去了,我觉着他今晚过来可能是想留下来的,又让您给赶走了。”
“随他吧。”如今的我只想过几天舒坦日子。
“奶奶,我知道您心里气他,可你们到底是夫妻。”青菲是唯一知道我心事的人。
“夫妻也未必非要睡在一块,你瞧咱们主家的大奶奶,不也是两口子分开住?过得也不错,再说——他心里也未必当我们是夫妻。”把头发拨到一边,不想再聊这个话题。
兴许是泡了澡的缘故,躺下没多久便昏昏睡了过去。
这之后的几日,他也没再过来,我按时让人给他送衣服、换被褥,有时他不在家时,也过去书房帮他整理一番。
到祭灶这天,他带着文哥儿满府大小厨房祭拜。
转到我们院里的小厨房时,我正在和红玉、青菲捏糖糕,看着小家伙有样学样地跟在他后头叩拜,突然记起了小时候,那会儿家里兄弟姊妹多,每到祭灶这天,都会跟着祖父在厨房里乱蹿,看谁抢到的糖多。
小时候真好,得了一块糖都能开心半天。
“娘,你怎么哭了?”小家伙过来摸摸我的脸。
我摸一下眼角,好像真有眼泪,“大概是想家了。”
小家伙歪头问我,“这不就是家吗?”
“……娘说的是小时候的家。”叹口气,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矫情了,便借口给小家伙拿糖糕,打开了身后的蒸笼——刚蒸好的,手指差点被烫掉。
他就站在我身边,立马将我的手按进水缸,衣服全湿了……这件袄可是新的,今天才穿头一回,“哎呀,这可是新衣服!”
一旁的文哥儿冲着他爹吐吐舌头,因为他上回弄脏我的新衣服后,被罚站了半个时辰。
这是我自小就有的毛病,因为上面姐姐多,老爱把一些旧东西给我,倒不是说家里买不起,或者不舍得,就是习惯,全家人都觉得退下来的东西就该我接手,导致我特别喜欢新东西。
这世上怕是只有小七能理解我的痛苦,因为她跟我一样,总是在一堆旧东西里挑挑拣拣,包括丈夫!
我很少嫌弃他,或者该说,我从没在他面前表现过嫌弃——那会儿我对他有用不完的耐心,因为我觉得只要自己努力,他终会看到我的好,哪怕一点点的好也行。
事实证明,卑微换不来真心。
那晚,他跟我道歉了,看得出他是个不擅于道歉的人,我把换洗衣服递给他时,接受了他的道歉,并告诉他没关系。
最终,他还是回了他的书房。
******
这个新年,婆母回了长宁,家里的事便落到了我头上。
准备好一应祭祀的牲礼,给下人发放好过节的分利,并没什么难的。
唯一让人不习惯的就是除夕守岁,因为我爱打瞌睡,往年婆母在时,她总是唠叨个没完,我反而能撑的久一点,今年她不在,守到亥时初刻,眼皮就撑不住了。
手肘支在炕桌上,看着文哥儿由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直到看不见……
我是个不耐热,更不耐寒的人,所以睡在身边的人比较遭罪,偏又胆小怕黑,没人陪着不敢睡,像小七和青菲,她们从小就习惯跟我分被子,因为睡着后,夏天我喜欢推人,冬天则是整个人都缩在对方身上。
出嫁后,怕他嫌弃我,都是单独给他准备被褥,极少睡在一张被子里。
“口渴。”半夜醒来时,喉咙干的又疼又痒,推推身边的人。
“青菲”坐起身,从床头柜上端来茶水,我摸着杯子喝了两口,忽觉脚下蹬的是热乎乎的皮肉,好奇的问一句,“你怎么睡觉不穿衣裳?”这丫头睡糊涂了不成?
“没找着。”一道男声吓得我把手上的杯子直接扣在床上,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动静,有我的惊叫,也有对方咕咚跌下床的声响。
青菲和红玉端着灯,披着袄,推门而入——
因他没穿衣服,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
青菲和红玉蒙着眼把门阖上,独留我们俩一个靠着墙,一个捂着被子对坐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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