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这人是舞伎胡女呀,说来一首,就来一首?
她轻咳一下,道:“我们对诗会也感兴趣,只是可惜我等都是些粗鄙之人,没能受邀。若郎君能带我们一程,我们感激不尽。”
那人怯怯看梁二。
梁二歪头,“有难处?”
“没有,”那人连忙摇头,奉上过所一张。
梁二拿过来,习惯性的从上到下看了遍,道:“姓司空。”
“这姓倒是少见,”他道:“不知与司空侍郎……”
那人赶忙拱手,道:“正是学生五服内的族叔。”
“这样,”梁二摸摸鼻子,看了眼屋角的众人,示意骑兵将人都带去别处。
等屋里再没旁人,他抬手示意司空八郎坐下,道:“你叔父、我父兄都在朝为官,我也就不跟你绕晚了了。”
“而今边关高急,我奉命出来筹粮,但因小人作祟,我好容易弄来的粮草被乱军毁了,”他道:“我现在打算去揪那小人,让他赔。”
他看着司空八郎,淡声道:“当然了,这事若成,功劳也算你一份,我可不是吃独食的。”
司空八郎呆了呆,道:“多谢小将军抬举。那个,我能问问,我能不掺和吗?”
梁二表情一冷。
司空八郎忙道:“我是说,我帮你们去新都,至于之后的事情,我不参与。”
他小心的看梁二,又瞟了眼笑意淡淡的柳福儿,道:“这样行吗?”
柳福儿问:“司空郎君觉得行吗?”
她道:“或者我们去信问问司空侍郎?”
司空八郎用力抿紧嘴。
半晌他叹了口气,“罢了,你们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了。”
“早这么说多好,”梁二满意他的识相,道:“行了,这里该怎么样照旧,我们去客舱歇息。”
他起身向外,柳福儿紧跟。
待到进了客舱,柳福儿才问他,“好端端的,怎么把司空郎君扯进来了?”
“没什么,就是心里不舒坦,”梁二道:“我在这儿把脑袋拴在腰带上给他们筹粮,他们的子侄却在那儿逍遥快活。”
“错,”柳福儿摇头,道:“咱们筹粮是为了边关的将士,为了百姓平安,为了中原不卷入战乱,为了这个王朝不彻底垮掉。”
“梁帅之所以慨然接过重担,想来也是这般想的,”她话说一半,忽的感觉腿根一热,她赶忙起身,道:“当然,这只是我自己以为。具体为何,你自己好好想想。一夜没睡,我先去睡一会儿。”
说完,她几步出了舱门,一头转进自己的屋子。
关上门,柳福儿手忙脚乱的把早前准备的草木灰拿出来,填装、捆绑,一气呵成。
待到坐定,她长吐了口气。
此时,她真是万份庆幸,这具身体对于姨妈的反应期不短,如此她才能做好充分准备。
她夹着两腿,将外衫脱了,拿了从船家娘子那儿要来的针线,又缝一个备用,才缓缓的平躺在床上。
屋里变得安静下来,昨晚一夜没睡,她也真是累了,没多会儿便真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外面已经全黑,周小六过去敲门问她要不要吃饭。
柳福儿腰腹酸痛,四肢冰凉,她实在不想动弹,便说不饿。
周小六想着她这些天脸色都不太好,便道:“那我去吩咐人做些热羹过来,你多少喝些。”
说完,他便往厨下行去。
柳福儿难受了换了个姿势,闭了眼,没多会儿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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