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荆向一人说:“剑给我。”
那人不由自主地把剑交给他。
问荆握住剑柄的瞬间,身上已有一层严肃之气。他出剑说:“这第一式,步法要准,脚步这样走,剑这样出。你们几个方才练的是哪门剑法?”
那几个人面上泛红。众人越发惊奇地瞧着他。
问荆又如此演示了几招,三言两句便把他们的关键错处纠正了。
那老师已然目瞪口呆,上前行礼说:“原来是门中师兄。”心想此人对门中剑法了如指掌,他刚刚几句指点,胜过自己无数口舌,怎么他穿着如同寻常百姓?
问荆笑了笑:“不必多礼。我奉师命来此查看,你不要声张,只当我是寻常百姓就好。”
那老师深信不疑,说:“是,师兄。”
问荆便问:“其他学生在何处?”
那老师说:“在后院挑水砍柴哩。师兄从那条路过去便是。”
问荆和麒麟便来到后院,果然看见许多学生正在挑水砍柴,彼此有说有笑。两人也装作学生,走到柴堆边砍柴。
问荆靠近一人,打着哈哈说:“你是不是也从扶风镇来?”
那人说:“咦,你是新来的?”
问荆将木柴放稳,一劈两半,说:“是啊。”
那人忙拉住他,问:“你家住哪里?”
问荆停下,反问:“你住哪儿?”
那人说:“我住城北。”
问荆便说:“不巧,我住城南。”
那人笑笑说:“怪不得我没见过你哩。你既是新来的学生,有什么不懂之处,尽管问我。”
问荆便问:“你来这学堂这么久,有没有想过回去?”
那人说:“回去做什么?”
问荆说:“为什么不回去?”
那人皱着眉头,面上一副心事沉重的模样,拉着问荆走到旁边坐下,说:“我自小体弱多病,扶风县里的大夫都治不好。我来了这里,清洛的仙人为我诊治,还教我许多强身健体的功夫。即便学不会仙法,我也心甘情愿在这里挑水劈柴。我若回去,只怕活不过几年。”
问荆默然。
那人又指指其他几个正在干活儿的人,说:“你瞧他,他家里的房屋破了又修,修了又破,半年前终于塌了。他到衙门找县老爷,县老爷派人给他重盖了一间屋,结果那屋不出三个月就漏雨了。县老爷面子虽然上帮了忙,但他还是住不安稳。”
“你再瞧他。他原本老老实实在田中耕作,因无意中得罪了城中混混,那混混日日到地里捣乱,几次报官,县老爷都拿那混混没办法。他便来了这学堂,说这学堂清静。”
问荆说:“他们都是扶风县的?”
那人点点头,叹了口气。“若不是在扶风住不下去,我们何苦背井离乡?兄弟你又是因何而来?”
问荆没有回答,拉了麒麟便走。麒麟见他脸色难看,紧跟着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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