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kx8F到了镇上,顾飞英直奔医院。找医生给乔听南做了个身体检查。报告很快出来,她除了有点贫血外,身体方面没什么大问题。顾飞英拿着热腾腾的报告,心里也踏实不少。“你们还想去哪里?”
顾飞英嘴上问的是你们,眼睛一直盯着乔听南。乔听南蹲下问星星,“星星想去哪里呀?”
“吃大肉包,我有钱,奶给的。”
星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笑得像个小太阳。就是小太阳没了两颗门牙,看着滑稽又可爱,逗得乔听南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带星星去买了热气腾腾香喷喷的大肉包,八分钱一个的大肉包。星星小土豪小手一挥买了四个,请他们一人吃一个,最后一个香喷喷的大肉包留给他奶。买了肉包子,乔听南又去了趟邮局。还是没有她的信。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当晚,乔听南做了个噩梦。梦到上辈子的惨剧重演。她回去得太晚。大哥死了,二哥死了,小弟也死了,大姐丢了,爸妈也死了。梦里,她站在空荡荡的灵堂里。面前摆放了整整一排棺材。她至亲的家人,全都躺在棺材里。“不要!”
半夜,乔听南被噩梦吓醒。明明已经入秋,她却浑身都是汗。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浑身湿漉漉,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似的。她坐起来,久久没回过神来。满脑子都是梦里的场景。良久后,她做了决定!她要回家!第二天,顾飞英借口来秋婶子家送东西。临走时,被乔听南叫住,“顾同志,我有个事跟你说。”
“什么事?”
顾飞英去了她住的那屋里。刚坐下,乔听南就丢下一枚重磅炸弹。“我要走了。这段时间,很感谢顾同志你对我的照顾,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乔听南在他对面坐下,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顾飞英如遭雷击般,许久才回过神来。他知道她不会一直留在村里。可他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离开。许久后,他才扯出一抹极其不自然的笑说,“这么快的吗?我以为你会等毛翠翠和顾建业那两个杀人凶手受到惩罚才走。”
“我想家了。”
她没说自己做噩梦的事,怕他觉得自己矫情一个梦就吓成这样。见他低头不语,她又用开玩笑般的口吻道,“没准,我以后还有机会回来呢?到时候再看他们遭报应也不晚。”
说这话时,乔听南做梦也想不到,一语成谶,她还真会回来亲手把那两人送进监狱。而此刻的顾飞英则是一脸的茫然。他想说点什么,可他又能说什么呢?说让她留下来。用什么理由?他的喜欢?呵,他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不挑明心意,他们还能当朋友。挑明后,怕是只能形同陌路。可就这么跟她分道扬镳,甚至这辈子都再也见不着,他又觉得不甘心。最后他怎么离开秋婶子家的,他都不记得。晚上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她。想到再也见不到她,他心就跟被人用刀挖出来似的,空空的很痛很难受。他的难过,乔听南毫无所觉。既然决定要走,她第二天就坐车去了市里,买了回城的火车票。她运气不错,买到一张别人刚退掉的卧铺票。走的时候,她谁也没说。回海城将近四十个小时的路程,卧铺票虽然贵了些,但也能让她轻松不少。火车缓缓启动,乔听南拿着水壶过去接热水。回来途中,被个在车厢里乱跑的小男孩狠狠推了一把。她毫无防备,额头直接就磕到了旁边的架子床上,红了一块。她忍着痛,对那个小男孩好声好气地说,“小朋友,不要在车厢里乱跑,小心撞到人。”
谁知,那小男孩却非常蛮横,又推了她一把,“坏女人,老巫婆,略略略……”他边指着乔听南骂,边朝她做鬼脸。乔听南:……这熊孩子,好想揍他一顿。她还一句话没说,小男孩的家人过来了。冲在最前面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一来就把小男孩护在身后,防备地瞪着乔听南。那眼神,好像乔听南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似的。“奶,她骂我,打她,嘴巴给她打烂。”
小男孩见靠山来了,指着乔听南就告状。乔听南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对满口谎言的小男孩说,“小朋友撒谎是要被割掉鼻子……”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老太太指着鼻子一通骂,“你这姑娘长得白白净净,咋说话呢?”
“我家小宝还是个孩子,你吓到他怎么办?长得好看有啥用,心肝黑透了。”
“……老人家,是你孙子推的我,我这额头……”话没说完,又被打断。“我家小宝还是个孩子,推你一下能掉块肉啊?谁知道是不是你自个儿不长眼撞到头,污蔑我家小宝啊?”
老太太胡搅蛮缠地说。乔听南饶是好脾气,遇上这对祖孙也得发火。她忍住脾气,对老太太说,“老人家您讲点道理,我……”“你说谁不讲道理?你欺负我个老太婆是不是?哎哟,大家快来看啊,年轻人欺负我这个死老太婆了……”老太太一言不合就往地上躺,捂着胸口哭天喊地,像是乔听南对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般。乔听南被这蛮横不讲理的老太太气得满脸涨红,刚要说话,就被一股大力抓住肩膀把她狠狠往后一甩。“啊——”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乔听南大叫出声。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周围的人都来不及帮忙。乔听南都做好受伤出丑的准备。却在下一秒,跌入一个强壮结实的怀抱。“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乔听南浑身一僵。这个声音,这熟悉的怀抱。是……顾飞英?不对,这是火车上,又不是在村里,怎么会是他?她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是不是吓到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猛地抬头,看到顾飞英那张熟悉的脸。“真的是你?”
乔听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但他为什么会在火车上?她刚想问,就听到顾飞英说,“等会跟你解释。”
“嗯。”
她还沉浸在顾飞英突然出现的震惊中,木讷地点头。顾飞英扶她站好,扭头看向站在那对祖孙面前的男人,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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