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说着走到他伞下。
岳长鸣摸出一包,拿了一根递给他,又找司机要了火柴,主动给他划上。
烟点燃了,霍庭抽了一口,才说:“说到哪儿了,继续。”
被这一番打断,岳长鸣有点接不上了,想了想,才道:“哦,窦局长病了,现在局里的事务都是闵书记和您在领导,他刚才下了指示,鉴于情节严重,让霍副局长亲自处理,
尽快查清此案,给群众一个交代,务必肃清革命队伍中潜藏的坏分子,将文颉余党全部揪出来,以免祸患无穷!”
霍庭吐出一个烟圈,看着细长的白烟在水汽里缓缓的上升,最后纠结成一团,再慢慢的扩散开了,才说:“我知道了。”
“那您现在跟我一起回去?”
岳长鸣看看一路跑上公路,正哼哧哼哧朝这边过来的十多个汉子,颇不以为然。
“霍副局长,我并不是说防洪不重要,而是这件事情这不是不着急吗,现在水位并不算高,距离危险警戒线还远着呢,哪年不下几场这样的大暴雨?比这个大得多的也不是没有过。比较起来还是扫清队伍中的毒虫更加重要,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霍庭没有接他的话,嘱咐已经站在沙袋堆前喘气的江大伟:“这边交给你。”
江大伟闷闷的应了声:“是!”
霍庭拉开车门,径自坐在了后排位置上。
岳长鸣跟江大伟打了个招呼:“江队长,您忙!”
江大伟懒得搭理他,弯腰拎起一只麻袋,往前跑了。
岳长鸣边拉后座车门,边道:“霍局,我将文颉案的内情给您汇报汇报,现在文颉人在……”
霍庭正湿答答的半躺在后排座位上,长腿翘起来,占了一整排的位置。听岳长鸣这么说,他收回腿。
但这里已经沾上了泥水,显然不能再坐了,司机递给岳长鸣一块干硬结成块的抹布。
岳长鸣一顿,干脆去了前座,歪着身子,扭着脑袋继续汇报。
霍庭闭着眼睛听着,车很快就到了市区。
雨势没有转小的迹象,街道上安静极了,马路两边的房屋也都是黑灯瞎火一片,车进了公安局的铁栅门,才看见有烛光从几个窗口倾泻出来。
今晚雷雨,供电不稳,又停电了。
岳长鸣汇报完就直接回家去了,霍庭也没换衣服,只拿了块干毛巾,边擦头脸边往审讯室去了。
此时距离文颉被抓已经有两个多钟头了,年过半百的老学者已经过了情绪激动的时候,因为那些文物,他哭也哭过,求也求过了,不过心里也十分清楚这批东西的最终下场。
这会儿面对已经问话问得将要抓狂的小公安,他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心如死灰,一脸萧寂。
霍庭推门进来的时候,他眼皮也不曾动过。
霍庭扫了眼屋里的情形,目光在文颉身上定了定,才转向小公安面前的记录本,随手翻了翻:“小冯,审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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