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一噤鼻子,扑进他的怀里,下一秒已然放声大哭起来。
不是第一次见她哭,然哪一次都不曾像现在这般歇斯底里,似要将全部的眼泪都抽出。
他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失声痛哭,只是紧紧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成小小的一团,藏进心底,不再受到一丝一毫的难过与伤害。
她埋在他的肩上,鼻涕眼泪蹭了他的朝服一身,却不管不顾,她怕,怕像失去那个孩子一样失去他。
这几个月来,人前人后,她一滴眼泪都没掉,然今日,面对她挚爱之人,面对一直不知道自己有个未来到这世上便匆匆离去的儿子的父亲,她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她不能。
即使没有康熙的下令,她也不会告诉他,不忍,让他再承受一次自己所承受的伤痛。
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也许才是最幸福的。
就让那个孩子,随着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身上,流淌进他的心里吧……
直到她哭累了,倚在他怀中沉沉地睡去,他才轻叹了一声,将她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指尖不舍地划过她红肿的眼,终于起身离去。
虽是奇怪她今日的举动,然她素日里的行为便和常人有异,想想便也不觉古怪了,也没来得及去细究,只道她听到了什么而难过罢了。想到此,才记起要告诉她的一件事被她的泪水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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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碧萱撤了冰毛巾,看了一眼坐在镜前神色颓然的宝音托雅,暗自在心中叹息,连带着她也心不在焉起来,斟酌了许久,才叹道:“格格,奴婢今日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宝音托雅犹自摆弄着胤禛送她的首饰盒,小巧玲珑的装不了几样东西,然她却喜爱至极,只因那次他知道在胤禟的店里,她看中的并不是胭脂而是外面的盒身,便着人打造了一样。心形的白瓷扁盒,上面画着景致淡雅的兰花,放在手心上,大小正合适。
“既是不好的消息就不要说了。”
碧萱低头暗自攥着衣襟,小声道:“可是……这件事同格格有关,奴婢觉得还是让格格知道的好……”
宝音托雅见她吞吞吐吐的,没了往日的爽利,便急道:“那还不快说,急死人——”
“是……是皇上今儿给四阿哥指了侧福晋——”
手中的盒子顺着她的话音坠落,幸好碧萱边说边观察着她的反应,忙伸手接住,免得它无辜遭殃。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自嘲地一笑,随即起身走到床边,一头栽到床上。脑海里尽是挥之不去的那道米色的身影,他会喜欢她吗?
一道宫墙横亘在自己和他之间,而这其中又牵连着多少人多少事,他终究要回到他的府邸,要面对他的妻妾们,还要为了某种可笑的缘由同她们生儿育女……
越来越重的压迫感压抑在胸口,她翻了□,闷闷地朝碧萱道:“熄灯吧,我累了。”
还是睡着的好,睡着了,什么烦恼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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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康熙又带着儿子们去了塞外,这次没有带胤禛,因康熙特准了他留在京里准备八月底迎娶侧福晋年氏入府。
然他并没有什么要准备的,那拉氏自是会安排好一切。他也放心交予她全权处理,更加频繁地入宫,只为能多见见那个占据他心房之人。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往常他出入她的院子都是畅通无阻的,可是这几回来碧萱却将他挡在了外面,说是宝音托雅在翊坤宫陪着嘉泠聊天。
他知她有心躲着自己,想来是因为年墨吟要进门,她有气无处发泄,只好冲自己来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有时觉得她很成熟,有时又很孩子气。不过除了自己,她又能冲谁呢?也是自己,让她受了这许多的苦。
这点气,他还是受得的,且,甘之如饴。
她生气,她吃醋,她嫉妒,才说明她的心里有自己。只是希望她不要太倔强,以免伤了身子。
既见不到面,只好嘱咐碧萱好生照顾着,又以那拉氏和钮祜禄氏的名义源源不断送来补品。除了这些,他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而宝音托雅,倒是每日对着那些补品一一盘算,挑些对孕妇好的送到嘉泠那里,又送了些给各宫的娘娘们。德妃那儿自然是少不了的,且更要细心挑选,毕竟小产那日,德妃一直守在她身边,且后来的几个月里对她也是照顾有加。她也心知,康熙着德妃前来,无非是因为她是胤禛的额娘罢了。虽然德妃的态度还是不赞成她和胤禛在一起,宝音托雅对她却再不像从前那样只做到礼貌的敷衍。
她开始以一种儿媳甚至是女儿的身份去试着理解她。虽没做成母亲,然母爱是天性,经历了那一番痛彻心骨,她自然也能体会到亲生骨肉离去的心殇,知道这一对看似不像母子的母子其实性格之中有很多相似之处,也许正因为这些相似,他们才会走到今时今日这个局面。
时间的创痕是最难以抚平的,她无力扭转过去,更无力改变未来,唯一能做的,也许便是给予胤禛更多的爱,以及用自己虔诚的孝心弥补德妃心中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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