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衡兰。”她念出了声,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似乎,是那般熟悉。
“谁准你进来的?”
一个声音在身后乍然响起,慕尔登额一惊,石印从手中滑落,她连忙去接,对方已经先她一步接住石印,速度之快令她在心底暗暗称奇。
趁对方仔细检查之际,她偷偷抬眼打量起来,石青色的常服,腰间系着眼熟的黄带子。个子很高,自己只及他的肩窝处,身材却是异常地单薄。略为清瘦的脸,棱角分明,微薄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刚毅挺直的鼻梁,眼睛却
6、芷若衡兰 。。。
是极为乌亮深邃,像是缩小的黑色夜空,紧紧吸住她的目光。
慕尔登额怔怔地望着他,脑海里如同狂风吹过般乱成一片,模糊中飞快地闪过很多似曾相识的画面,她却抓不住任何一个。
“看够了没有?”他冷冷地问道。
将石印确认无误,小心翼翼的收进锦盒里。虽然从一开始便注意到她在打量自己,竟没有怪罪她的逾矩无礼,像是默认了她的做法,这和平时的自己大不相同。
“还没有。”她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
他一愣,没想过这个胆大的丫头竟敢对自己如此放肆,倒不奇怪今儿早上十四弟行为如何嚣张了。
他不禁扯扯嘴角,重新打量起面前的人儿,她的眼里竟也丝毫没有惧色,而是歪着头,用一种好像看老朋友的目光对自己傻兮兮的笑着。
迎上那张笑脸,他的心没来由地一暖。
这种感觉多久没有过了?多年来,无论是对自己的额娘,姐妹,妻妾还是幼小的女儿,他不断从她们的身上寻找着那种笑容,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他的心渐渐疲了,倦了,也不再费力去寻找,而是将它藏起来,一个人的时候才拿出来细细体味。思念成殇,他深陷其中却不愿自拔。
“袖子破了。”她径自执起他被箭羽划破了边际的袖口,柔嫩的小手探进怀里,随后却皱起了眉头:“糟糕,早上出来的急,没带针线包。”
他低下头,心里竟有一丝失望。
她还没有松手的意思,而是熟练地将他的袖口向里面挽了一个窄窄的边,仔细的捋平、压实,才点点头,满意地笑道:“这样就暂时看不出来了。皇子代表着皇家的体面,一言一行极为重要,若是身上穿着的衣衫有破损,君前失仪就不好了。”
他的心一颤,奔腾的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流,汩汩撞击着心门,一下下,愤而有力。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被极力压制的竟有些走音:“你是谁?”
慕尔登额摇摇头,不解的看着他,回道:“慕尔登额,赫舍里?慕尔登额。”
他眼中的星光陡然暗淡了一下,随即松开了手,自嘲地一笑:“是我糊涂了。”
她疑惑地看着他,正要问什么,门口却传来一声轻咳,伴着一声低唤:“爷。”
来人令慕尔登额感觉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是进宫第一天在宁寿宫见过的四福晋。她怎么会在这儿?她叫那个人“爷”?莫非他就是胤祥常常挂在嘴边的“可亲可爱”的四哥,四阿哥胤禛?
“慕尔登额给四阿哥请安,给四福晋请安。四阿哥吉祥,四福晋吉祥。”
“起吧。”四阿哥胤禛已经换了一贯如常的冷淡
6、芷若衡兰 。。。
表情,无悲无喜。
她头晕晕地请完安起身,有些手足无措的尴尬,不知道该不该离开,人家夫妻两个人,她站在中间算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话到嘴边,却似是牢牢粘住一一般,无论怎样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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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好些了吗?早上的时候昏迷不醒,还有些发烧。现在看来想是缓过来了。”四福晋那拉氏淡淡的问道。
慕尔登额已经了然,忙向她致谢:“谢四福晋的照顾,给您添了麻烦。”
那拉氏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周到中隔着疏离:“怎么是麻烦,你现在是永和宫的人,看在额娘的面子上,四阿哥和我也要看顾着你的。”
那拉氏停顿了一下,转身面向胤禛解释道:“早上的时候已经差人去了永和宫那边,就说是我和格格投缘,留她在我这里说说话。”
胤禛微微颔首,随即看了一眼正低着头站在一边的慕尔登额,小小的一抹月白,恍若微风拂过心湖,吹起一丝涟漪。
有那么一刻,他恍惚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她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天色渐晚,就早些差人送她回去吧。”
他说的每一句话,音调都不高,却掷地有声。
“不用麻烦四哥派人了,我送就可以,正好要去给额娘请安。”
不用抬头,慕尔登额也知道是谁大大咧咧地闯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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